她隻要幫助林硯拔除那個封印了自己的青銅樹,之後的事情他不會再管,哪怕自己和地府大戰三百回合,也不關他的事。
“青銅樹是以人的執念為生,隻要執念來源沒了,它自然會坍塌。”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全天下信奉這個青銅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儘管他們沒有到這裡,但隻要“心誠”,這青銅樹便可以收到執念。
換言之,想要靠這條路來拔除青銅樹,幾乎是不可能的!
沒辦法,林硯隻好用陰陽令,召喚出了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從漩渦中走出來,似乎早就已經知曉了一切。
他們對著林硯行禮。
“大人,我等無召喚不得擅自前來這陰煞之地,還請見諒,此番辛苦了,您的任務已經達成,請隨我等前去見文判官大人。”
範無救的肩膀上趴著一個白色小紙人,林硯認出來這就是之前跟著自己的那個。
似乎觸及到了林硯的目光,那紙人默默躲到了背後。
範無救賠笑道:“此番凶險,且這裡多方勢力混雜,我等不好出手,隻能讓勞煩大人多勞累一下……”
林硯本以為他們隻是算計自己在抓燭龍,沒想到還是想借自己之手揭露燭龍逃跑的真相,把鍋都推給女鬼,而不是地府的疏漏。
雖然真相的確是這樣的,但自己到最後才知道這些,還是有些不爽。
“那她呢?”
“那顆青銅樹借交易之名吸取陽壽來修煉,地府那邊的賬一直補不上,為了平了那些賬,自然會有法子的,不需要大人再操勞了。”
換言之,他的任務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了看被定身的女鬼,她的表情有不甘,有感激,更有譏諷,唯獨沒有釋懷。或許她的執念,也隻有“灰飛煙滅”才可以平複了。
“我的朋……我認識的三個人還在這裡,其中有一個人的魂兒被這女鬼吃了,你們記得讓她吐出來,還有一個小女鬼,讓她跟著那幾個人一並出去吧,不必從這裡出去了,直接送到雍城便可。”
謝必安連忙應下:“大人的朋友也勞累了,這是應該的。”
話音剛落,小紙人就舉著手說:“大人!我去將他們引出來!”
他似乎不願意放過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哪怕林硯並不是他的直屬上司,但從一開始就彆有目的地跟著,總讓他覺得愧疚。
林硯什麼都沒有說,跟著範無救進了漩渦。
這是他第一次去地府……心中的不安逐漸蔓延開來,他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什麼,但或許足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漩渦裡是黑色的,他看不清路,卻可以看清楚自己,好像自己在黑暗中發光,他可以感受到黑白無常在自己身邊走,卻看不到他們。
虛空中,他聽見範無救的聲音。
“大人不必驚訝,您可以看到自己,是因為您的兩盞魂火照亮著,我們沒有魂火,您自然看不見。”
說話期間,他們已經走出那一片虛無。
黃沙滿天飛,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巨大的城門,城門上雕刻著兩個凶獸像,獸像口中叼著兩個門環,中空透明,可以照出每一個靠近的人的樣子。
此乃鑒心鏡,映出每一個前來的人前世和今生,一切善惡因果皆逃不脫這鑒心鏡。
進入此城,必須經過這兩頭凶獸試探,若心有不甘,便會立刻被帶走,命苦之人洗清執念,邪惡之人扔進地獄贖罪。
“不!不要把我帶走!我真的不會害人!我隻是想再見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