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婼清楚,但她不想懂。
她輕點了點頭,不去深想五皇子說這些話的用意,隻敷衍道:“我知道,所以我保證不會讓她死在我的手上。隻是難免要讓她吃些苦頭。阿兆可願意讓我放手去審問她一些事情?”
沈清婼語氣綿軟,又重新揚起了笑臉。
瞧,當她把態度擺端正,不把陸兆當成以前的玩伴,也不把陸兆當成她曾經喜歡過的人,她其實還是可以做到一直笑臉待人,隱忍討好,換取一些行事便利的!
隻是這笑——卻到底不似剛才回憶起那些少女往事時候的笑意明媚,輕鬆了。
陸兆看得心頭微痛,他擺了擺手:“去吧。”
“唐風帶她過去。”末了,他又吩咐一句,“另外,她想要見府上什麼人,想要問什麼問題,想要做什麼,都依著她。”
唐風暗暗咂舌,不怕死的把腦袋探過了屏風:“那主子爺,她要是讓屬下做違背良心之事,我也要答應嗎?”
聽聽這問的都是些什麼話?
沈清婼被氣笑了:“放心,不會讓你們為難的。說不定我倒是能替你們主子爺解決點麻煩!”
她憤怒的離開了靜言書齋。
唐風已經跑到前麵給她帶路。一邊走,還一邊道:“沈大小姐,剛才唐風說的話有些冒犯了!”
“不過唐風不後悔。畢竟當年因為您,府裡的大半小廝婢女便被打殺了一遍!如今又因著您那表妹,府中小廝又換了個遍!這皇子府裡時不時便死人,傳出去到底不好聽,對吧?”
京都那棺材鋪子如今都有些怕他們府上的人了!
畢竟誰家隔個三五年的,便要訂上幾十具棺材啊?
沈清婼:“……這是五皇子府。怎麼處置下人是他說了算,何必往我們姐妹頭上按?”
便是陸兆要打殺小廝丫頭,也定然是他們說的話刺他的心了,他才打殺的!
唐風頗有一種鐵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他撇了撇嘴,也不氣餒,繼續道:“那倒也是。不過主子當年也是為了護著你的名聲,處置的也都是暗中議論你之人。畢竟新娘子換了人,大家好奇多說幾句也是有的。雖說他們說的難聽,但主子連你和人在一起時候的萎靡之音都聽過了,怎的就聽不下去那些了呢?還不是怕傳的人多了,你以後再沒臉來這五皇子府上?”
沈清婼氣笑了。
這也是個虎的!連萎靡之音都能當著她的麵說!
不過唐風這話是幾個意思?
什麼叫怕她以後沒臉來這五皇子府上?難不成陸兆還盼著她來不成?
想想都覺得天方夜譚。
按照二叔當年的說辭,當年陸兆可是暗中看到她和小倌在一起的畫麵的!他現在能不恨她,怕是經曆時間流轉,他又想起她小時候救過他的恩情了。
他能容她在這府上自由行動,自由審問任何人,她都已經知足了!彆的,可不敢多奢望了。
沈清婼狠狠剜了唐風一眼。
唐風縮縮脖子,卻沒被打擊到,反而又道:“你也彆這樣看我,我說的本來就都是實情。再者說了,便是不提以往之事,就這次你表妹這事兒,還不是主子爺為了堵人的口,怕傳出去真毀了你家表妹的名聲?”
“那毀的也是他的名聲!”沈清婼實在聽不下去的懟了一句。
她站立在清顏居緊閉著的大門前,抬頭看著門上龍飛鳳舞的那幾個字,冷笑了一聲,道:“畢竟,堂堂五皇子的府上,竟然會有人用噬情香害人!還害的是和前未婚妻相似之人。這傳出去了,你家主子怕是都得進北召司走一趟吧?說不得就此失了聖心,被打被殺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才不信陸兆會那麼好心!
他剛才不是說了麼,他有他的身不由己!
不過他的身不由己,隻要不妨礙到她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