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廊簷下有婢女小廝時不時的經過,都不約而同的朝陸瑾瑜望一眼,隨即加快腳步離開。
而此時的臨王府大書房外,臨王和臨王妃正並肩端坐在大書房的正門口前。
兩人中間擺放著八仙桌。
桌子上放著一個金邊紅絨布包裹的盒子。
有丫鬟匆匆進來院裡:“王爺,王妃,二公子快過來這邊了!”
“好!好!他還真敢過來這邊!”臨王妃一拍桌子,瞪大了一雙眼睛,衝著左右排列兩排的帶刀侍衛就吩咐道:“去把他給我押進來!”
又有小廝進來彙報剛才陸瑾瑜在陸懷瑾那邊的所作所為。
臨王妃聽得怒不可遏的,“蹭”的下站起來就往外走。
臨王急急跟著站起來,去拉拽她的手:“夫人莫氣,莫氣。這混小子做出這種事兒來才算是正常不是嗎?”
“他要真靜悄悄的,由著懷瑾娶了沈清婼,我還反倒懷疑他心裡憋著其他壞呢!這會兒他爆發出來,咱們見招拆招便是,夫人您可千萬彆被他氣壞了身子!”
臨王一張國字臉,古銅色的皮膚,身形健碩,身量頎長。雖早已經從戰場上退下來,可到底也曾經是威風凜凜的護國將軍,骨子裡自帶一股殺伐果決的凜冽氣質。
隻是這氣質在他拉拽住臨王妃衣袖那一刻便消失殆儘。
臨王妃氣惱的瞪他。
他還笑眯眯的賠著笑臉。
臨王妃忍不住怒罵:“就是你和懷瑾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縱容他,他才越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先前在沈府放的那煙霧彈還不夠嗎?如今竟然還敢搶懷瑾的喜服?”
“那是喜服!是懷瑾一輩子隻穿一次的衣服!是懷瑾一輩子的人生大事!他竟還這般拎不清!”
“氣死我了!”
恰巧外邊有兩位侍衛去抓陸瑾瑜。
陸瑾瑜雖然心事重重的,但察覺到有人來襲,還是第一時間閃躲了過去。
他背靠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臨王府大書房院子外是一片假山流水,水下奇石嶙峋,錦鯉遊蕩,水岸上奇花異草隨風搖擺,散發陣陣清香。
端的是賞景的好去處。
但這會兒誰也沒心情欣賞這絕佳的風景。眼瞧著有侍衛又默不作聲的朝他襲來,陸瑾瑜腳底下抹油,繞著假山就往後轉。
一邊轉還一邊大聲嚷嚷:“乾什麼乾什麼?不認識本公子了嗎?竟然還敢抓我?你們小心——”他的眸光落在從大書房院內走出的臨王妃夫婦,叫囂的話驀的一頓,隨即他轉身就跑:“我去找皇伯伯去!”
“你毀壞你皇祖父禦賜之物,還奢望著你皇伯伯能饒了你嗎?陸瑾瑜,我瞧你天天醉生夢死的,腦子都變糊塗了!”
“今兒個本王妃要不把你這個糊塗蛋拿下,好好教訓一頓,本王妃就不當這勞什子王妃了!”說話間,臨王妃隨手拿了一旁侍衛手裡拿著的劍,就朝陸瑾瑜闊步走來。
她拿劍照著陸瑾瑜就砍。
陸瑾瑜腳底生風,左躲右閃的,在假山後頭不敢出來了。
但他豈是這種輕易低頭之人?他朝著矗立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臨王大喊:“父王!父王你救救我!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妃把我砍了吧?”
“我可是你兒子!你嫡親嫡親的兒子!”
臨王妃一劍朝他腦袋方向砍去:“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混賬兒子!”
陸瑾瑜慌忙躲過,拔腿朝著臨王跑了過去:“你趕緊勸勸你媳婦兒!這麼容易動怒,小心閃著腰了,還得躺榻上靜養!”
母妃最討厭約束。
有一次她雙腿受傷被大夫勒令在床好好休息。她氣的險些沒把自己頭發全部揪掉。後來還是父王找人給她定做了輪椅,她得以四處遊玩,這才心情好轉了些。
陸瑾瑜向來信奉打蛇打七寸,拿捏人心就找弱處戳。
是而,他篤定臨王這個心疼妻子的人定然會喚母妃停下,讓她好好歇著。
那料,不等他跑到臨王身邊,便見臨王衝他陰森森一笑。
陸瑾瑜:“……”大意了,他竟忘記了父王的武力值比母妃的要恐怖無數倍!
都怪父王這些年被母妃吃的死死的,天天一副彌勒佛似的純良笑模樣兒,害的他都忘記父王發脾氣時候的恐怖模樣了!
陸瑾瑜想跑,但他怎會是久經沙場的臨王的對手?
還沒溜出去兩步,後頸領口便被人拉拽住了。
臨王皮笑肉不笑的瞪著他:“乖乖的站這兒,讓你母妃打兩下。”
陸瑾瑜:“……”眼瞧著臨王妃真氣勢洶洶的衝過來,陸瑾瑜咽了一口口水:“不是——父王,母妃手裡拿的可是劍啊!”
“嗯,我知道。”臨王波瀾不驚的。
陸瑾瑜嚇得掉頭想跑,可後頸領口被死死拽著,他壓根兒掙脫不開。
完了,天要絕他!
他知道母妃肯定不會一劍了結了他,但母妃想要給他一劍,讓他在榻上養個三月半年的,還是挺有可能的。
陸瑾瑜“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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