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便不用再受製於北辰帝,便不用再這般小心翼翼的,不敢陪妾去祭奠母親,不敢陪妾來見父王,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妾的養父聯絡。”
“其實養父心挺好的,母親在他身邊也算是過了幾年好時光。雖說最後被沈清婼算計,死在了秋日宴上,成了孤魂野鬼。但妾不怪養父。所以阿兆,你想繼續和養父聯係便聯係吧!妾走了,總不能讓你身邊沒了任何助力吧,那樣妾會心疼死的——”
後麵的文字被墨水暈染,看不分明。但隻這些,也足夠陸兆膽戰心驚了!
沈清顏竟然這般害他!
他何時幫她做掩護,讓她去尋找她的父王了?
他何時說過要借助南潯勢力問鼎至尊之位了?
他何時想要去祭奠她的母親了?
她心疼他?
嗬——這是巴不得把所有的事兒推到他身上,好讓他背負上一個欺君罔上,意圖聯合朝臣謀反的罪名吧?
她這是巴不得他趕緊死了!
“沈清顏——”那時候在黑市,他就該不顧一切殺了她的!陸兆死死的攥著那張紙,渾身的恨意幾乎快要轉化成為實質。
好久,直到外頭傳來“沈相國到!”的稟報聲,他才恍然回過神來,攥著那一張書信重重磕了一頭:“父皇容稟。”
他直起身來,麵無表情的道:“兒臣先前因為氣惱沈清顏妒忌害人,便把她軟禁了起來。此後兒臣便再沒搭理過她,直到這兩日她失了蹤跡,兒臣才又慌了——兒臣壓根不知道信上所言之事,更不曾幫她隱瞞什麼。”
此時沈相國正好進來。
陸兆跪著就把信紙往他手裡塞:“沈相國你告訴父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沈清顏好好的,不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嗎?怎的搖身一變成了南潯王爺之女,這便算了,如今她竟還指認你我暗中勾連?還指認我幫她隱瞞身世?”
沈相國:“……”還沒聽清楚五皇子說了什麼,他便先被五皇子那架勢嚇得“噗通”跪地。
雖說陸兆是他女婿,但他到底也是皇帝和皇貴妃的愛子啊,他怎擔的起他這一跪?
等到跪下,反應過來五皇子說了什麼,沈相國更是覺得天都塌了!
“這這——”他還沒看信的內容,便先磕頭喊冤:“老臣真是冤枉啊!老臣如今又是喪妻,又是失女的,便是老臣那唯一的兒子都被南潯人給擄了去!”
“老臣怎還有精力去暗中勾結什麼人去?更彆提,老臣和南潯人不共戴天,哪兒來的女兒會是南潯王爺之女呢?這其中一定是有隱情!”
沈相國說的情真意切的。
北辰帝冷冷一哼:“沈清顏的筆跡朕是見過的!沈黎,你敢說那上麵的字跡不是你那寶貝女兒沈清顏的嗎?”
沈相國顫顫巍巍的打開信紙,隻一眼,便瞳孔驟縮,渾身癱軟在地:“怎麼可能?”
沈清顏竟是南潯王爺的孩子?
李若水竟早就給他戴了綠帽子?
哦,不——當年他本來就是莫名其妙和李若水廝混到一起的,至於後來把李若水安置在外邊,也是因著她懷了孩子,他不想委屈了她。
等到後來謝紫柳和沈清婼出事兒,他為了穩固地位,也為了挽回那一門和皇家的親事,這才由著李若水把沈清顏送到五皇子身邊的——
因著之前把沈清顏母女養在外邊,他對兩人總是諸多愧疚,所以對沈清顏便格外寵溺了些。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沈清顏竟不是他的親女!
這便算了,她竟還是南潯王爺南淳峰之女!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莫非李若水從靠近他就是彆有目的?
莫非李若水嫁他,圖的從來都不是他的愛。她所圖謀的是更長遠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越想越覺得心灰意冷。
北辰帝此時已經再度冷聲開口:“無話可說了吧?沈黎!這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了!你和沈清婼為保沈家,誆騙了朕!還試圖想要隱瞞事情真相,讓朕險些就沒法追查到這些奸細的容身之處了!”
“如此大錯,朕豈能饒過你們父女!來人,直接剝去沈黎的官服,打入大牢!”
北辰帝說完,又冷聲補充道:“那沈清婼也儘快抓入牢中,朕要親自審問!”
原本縮著腦袋,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杜文:“皇上,蕭指揮使說此次突襲南潯奸細,便是沈清婼送出來的布防圖,她本人好似也因此事被挾持了,被奸細帶往了南潯。如今蕭指揮使等還在追查南潯人的逃亡蹤跡,暫時還無沈清婼的下落。”
北辰帝:“……”想找個借口把那小美人兒收入後宮都不成!
大手一揮,他朗聲道:“既如此,那就等找到了再打入大牢!”
“父皇!”陸兆此時卻又重重磕了一頭,沉聲道:“父皇此舉不妥。此次突襲若真是靠著沈清婼送出來的布防圖才成功的話,那沈清婼便是功臣。如此大功,怎能因為一張莫名其妙搜出來的信紙便判定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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