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後,沈晚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牆角偷聽沈茗萱和嫡母祁氏吵架。
此時,沈茗萱又哭又鬨:“我說了,我這一次不要嫁給寧王世子了!我死也不嫁,你再逼我,我就不活了!”
有意思,她的嫡姐說“這一次”。
難不成,她還有上一次?
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她嫁給寧王世子後,是過了兩年風光日子的,但後來結局慘淡,甚至還連累了整個沈家。
“萱兒,你這是怎麼了,之前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祁氏焦急萬分:“那寧王世子你也見過了,也說喜歡他相貌英俊氣宇軒昂,怎麼突然又不嫁了?”
“娘,他出家了!他為了個賤人出家當和尚去了,我還嫁過去乾什麼?我嫁過去守活寡嗎!”
“萱兒,就是因為他出家了,所以咱們沈家才能勉強攀上這門親事啊,不然你以為他堂堂寧王府的世子爺,會娶我們沈家的女兒?那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是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
“我不管他到底是世子爺還是什麼皇親國戚,反正我不嫁給他,嫁給他我死路一條,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她說完,屋子裡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哭鬨。
沈晚棠的思緒回到了上輩子。
寧王世子蕭清淵是個癡情種,他喜歡一個九品芝麻官家的姑娘,要死要活的非她不娶,寧王妃拿這唯一的兒子沒辦法,僵持了一年後,隻得派人前去提親。
然而提親當天她才知道,那姑娘竟然已經懷有四個月的身孕了,孩子的爹是誰根本不知道!
寧王妃膈應的幾乎吐血,而寧王則大怒,直接找皇帝參了那九品芝麻官一本。
那九品芝麻官先是丟了好大的臉麵,緊接著連官也丟了,氣的他把女兒送去尼姑庵做姑子去了。
那姑娘前腳被送去做姑子,蕭清淵後腳就跟著去做了和尚。
寧王妃直接被氣的昏死過去,醒過來之後就開始給兒子張羅新的婚事,她不挑門第,不挑長相,隻要求姑娘品行端莊,家世清白。
但就算她已經把要求放到了最低,也沒挑到個合適的。
那姑娘都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了,蕭清淵依舊癡情不改,常常跑去尼姑庵看她,因她懷有身孕,他還特意給她帶些可口的飯菜,幫她養身子。
世人明裡說他是個大情種,背地裡誰不笑話他上趕著給個野種當爹?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哪有人肯把女兒嫁過去?都不夠丟人的,他們要臉。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臉,還是有人願意跟寧王府結親的,比如沈家。
沈晚棠的父親沈觀年,此前因家裡老爺子西去,在家丁憂守孝三年,出孝後回到京城,卻發現自己的缺早就被彆人頂了,他竟遲遲無法官複原職。
從五品的禮部員外郎,官位不高,可也不能就這麼丟了,沈觀年四處走動打點關係,但毫無成效。
所以,他便動了跟寧王府結親的心思,寧王跟皇帝是嫡親的兄弟,隻要他願意提攜,彆說官複原職了,升官也指日可待。
想靠跟寧王府結親升發的不止沈家一家,但無論比沈家官位高的還是低的,家中女兒均沒有沈家女兒端莊嫻靜。
寧王妃親眼看過沈家兩姐妹之後,當即就選定了沈晚棠做兒媳婦,除了端莊嫻靜之外,寧王妃選她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跟勾走蕭清淵魂兒的那位姑娘竟有三分相像。
可是,嫁進王府當世子妃這樣潑天的富貴,怎麼輪得到沈晚棠一個庶女?她的嫡母祁氏陰招損招連出,硬生生把這門親事換給了她的嫡親女兒沈茗萱。
十年了,沈晚棠重生回來,卻依舊清晰的記得嫡姐出嫁那一日的風光和得意。
寧王府送來的紅寶石金冠戴在她頭上,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襯的她富貴無比。
她撫摸著嫁衣上墜的珍珠,假惺惺的道:“妹妹,姐姐這可是為了你才嫁去王府的,那寧王世子雖說俊美無雙,可他出家了,你嫁過去也是獨守空房,多可憐呀,還是我替你去受這份苦吧!”
“妹妹著實命好,母親心善,已經替你挑了一戶好人家,那家雖然清貧,可小門小戶的,你嫁過去就能當家,沒人能拿捏你,有父親給你撐腰,你就算是個庶女,也沒人敢瞧不起你呢。”
“唉,我就不一樣了,寧王府呀,頂頂高門了,我以後也算是皇家命婦了,這天潢貴胄的,一言一行都要約束自己,哪有個輕鬆時候?”
“真羨慕你啊,回頭你連出嫁的儀程都要簡單不少,一頂小轎就接走了,哪裡像我,場麵做的這麼宏大隆重,一絲差錯都不能有。瞧瞧我這金冠,好看是好看,可是太重了呢,累人呀!”
……
又是一陣尖銳的喊叫,把沈晚棠從回憶裡拉回現實。
她聽到沈茗萱還在哭鬨:“這門親事明明是她沈晚棠的,憑什麼要我替她去受苦?讓她嫁,我不嫁!”
祁氏被她哭的心煩意亂:“你不嫁寧王府,還能嫁到哪家去?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的親事嗎?那寧王世子不可能一輩子都當和尚,他不出兩年就肯定會回家的,你這個時候犯傻,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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