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早就等在這裡了,見沈晚棠安然無恙的出現,她頓時鬆了口氣。
她快步走到沈晚棠身邊,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默默的扶住沈晚棠的手臂,繼續替她擋住摩肩接踵的香客。
而吉祥則站到了顧千寒身邊,主仆倆站的離沈晚棠不遠不近,這個距離既不會讓人誤會他們有什麼曖昧關係,也不會在沈晚棠這裡出現狀況的時候,來不及幫忙。
他們等了沒多久,顧千凝就帶著丫鬟匆匆趕來了。
見到沈晚棠在等自己,她連連低聲道歉:“對不住,阿棠,讓你久等了,我本來以為就是追上表哥說兩句話,沒想到這一追追的有些遠。我平日裡不這樣的,今日實在有些衝動了,對不住。”
沈晚棠看著顧千凝,她因為有些窘迫,臉頰微微發紅,額頭也有細微的汗珠,顯然是一路小跑回來的。
這是她上一世不曾見過的顧千凝。
現在的顧千凝雖然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氣派,可是也有天真小女孩的明媚鮮活,太子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神,新交的朋友也會讓她記掛,她會驚喜,會焦急,會窘迫,會道歉。
但上一世她做了太子妃之後沒兩年,稚氣和天真儘去,舉手投足間都是宮裡人特有的循規蹈矩和不苟言笑。
沈晚棠輕輕拍了拍顧千凝的手,溫聲道:“沒事,我也沒有久等,剛才是我看熱鬨去了,所以才與你走散了。”
顧千凝一怔,沈晚棠這個借口——好像比她實話實說要好很多啊,立刻就替她解了圍。
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二哥,見他似乎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難不成,他信了沈晚棠的話?
顧千凝鬆了口氣,拉著沈晚棠進了大殿,她小聲的道:“多謝。”
沈晚棠輕笑:“不必客氣。”
兩個人各自捐了不菲的香油錢,上了香,然後跪到蒲團上,雙手合十,默默的祈福。
寬敞莊嚴的大殿裡,跪滿了祈福的香客,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都是法真寺虔誠的信徒。
整個大殿裡,唯一沒有跪的,就是顧千寒。
他站在門口處,掃了一眼跪成一片的人群,然後看向了大殿正中央的佛像。
佛祖悲憫的俯瞰著眾生,莊嚴而肅穆,似乎它真的能聽到眾生的祈求,滿足他們的願望。
顧千寒從前並不信神佛,他隻信自己。
可重生之事太過離奇,他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一絲動搖。
不過,就算產生了動搖,他還是認為,萬事最重要的還是要靠自己。
也許真的有神佛,也許神佛也真的有無上法力,但縱然是神佛,也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所有要求,否則早就天下大亂了。
他的目光很快就從佛像上移開了,他看向了沈晚棠。
她今日又換了身新衣裳,發髻上還配了新首飾,因為是來寺裡祈福,她打扮的偏素一些。
但即便如此,她跪在那裡,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氣質高華的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她合十的手腕上,隱約露出那串胭脂粉的碧璽。
顧千寒看著那串碧璽,輕輕笑了笑,她果然喜歡這東西,上一世他偶然間見到她戴過,這一世在一家鋪子裡看到之後,就一直想給她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