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停在小巷轉角,把隨風滾到腳邊的枯葉輕輕踢開,注視著地麵一枚半乾的泥鞋印。
剛下過雨,鞋印的主人大概是直接從3丁目的那片泥濘空地上穿了過來,沾了一腳泥,印子踩的又全又清晰。
這人大約43碼的腳,換成島國常用的碼數就是265,紋印是防滑的螺紋,邊緣有磨損。
前方還有其他類似的腳印。
江夏順著泥印一路往前,頰邊的耳機中傳來女人清冷的聲音:“……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邊緣的頭發挑染紅色,右手背靠近拇指有燙傷疤,比我高半頭。”
頓了頓,宮野誌保想起什麼,又補充:“我身高170,加上鞋……”話音稍微一停,她低頭看了看鞋跟,“大約173。”
她觀察得很細致,語氣也平靜而毫無波瀾……一點都不像一個剛被人搶了包,還被一把推倒在地上的倒黴蛋。
“我知道了。”江夏對這一片的人心裡都有數,剛聽到挑染紅發有燙傷,就已經圈定了一個人選——山田智,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片街區犯罪率的小混混。
他估算了一下距離:“包應該能拿回來,不用太久,給我5分鐘。”
宮野誌保“嗯”了一聲。
猶豫片刻,她想補一句“注意安全”。
但是再張口時,電話已經被掛斷了,聽筒中傳來短促的“嘟嘟”聲,重歸安靜。
江夏平時接琴酒或者其他乾部的電話,都是規規矩矩的等對方先掛,但是這一次……
雖然這也能用“時間緊迫”來解釋,但宮野誌保總覺得,實情是江夏一秒都不想多聽她的聲音。
她沉默的看了一會兒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把手機遞還給琴酒——她自己的手機之前摔壞了。
然後宮野誌保在伏特加“以後不要讓保鏢離你太遠,他們是來保護你的,不是要害你……”的絮叨聲裡閉上眼,懶洋洋的靠著車椅,困倦的打了個嗬欠。
……
江夏摘下耳機放進口袋,取出一副黑色的薄手套戴好,然後把連帽衫自帶的兜帽往頭頂一扣。
他順著錯綜的街道轉了幾個彎,幽靈似的來到一棟三層的老舊公寓前。
公寓樓刷著綠漆,外圍拉了一張略高於一樓的鐵絲網,還有一道破舊的帶鎖單元門,安保條件還算不錯。
不過,也就隻能防一防守法公民……
江夏視線掃過一排帶名信箱,確認了紅毛的房間號。
然後他攀著那張對竊賊十分友好的粗格鐵絲網,上到二樓,又在二樓陽台的邊緣一踩一躍,抓住三樓的扶欄,輕飄飄的翻了上去,打算對紅毛來一場正義的突襲。
江夏前世就叫江夏。
穿來這裡後,新身體的名字跟他差不多,姓“江夏”,隻不過後麵入鄉隨俗的多了個名,湊成了很有島國內味兒,但細看似乎又有哪裡不對的“江夏桐誌”。
這位原主心理狀態不是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