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德腦補著悲慘未來的時候,旁邊的寺井爺爺,也早已滿頭冷汗。
一方麵是跟基德想到了同樣的事。
另一方麵,在他心裡,霧天狗依舊是那個喜歡晾曬人肉乾的殘忍妖怪……就算刨除“吃人肉”這個習性,它至少也是一隻妖怪。
而現在,傳說中的妖怪眼看著就要走到他旁邊,離他不超過五米……
寺井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摸向自己胸前的口袋,想拿急救藥。
摸了個空。
……可惡,以前心血管太健康了,根本就沒有常備急救藥的習慣,降壓藥也沒有。
提醒他了,以後還是去買點屯著吧。少爺明顯已經被這隻妖怪盯上了,總感覺這種藥早晚都會用上。
在一老一少逐漸瞳孔地震的眼神中,江夏走到吧台前,路過他們,坐在了旁邊的空位上。
並沒有主動跟基德打招呼。
基德僵硬地扭頭看向它,頭頂緩緩冒出一個“?”
這不合理,霧天狗竟然裝不認識他。
不過基德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也不算太出人意料。
畢竟,根據以往的經驗,霧天狗不會在他得手之前出現。都是等他盜到了寶物,妖怪兄才幽幽現身,來一場熟練的黑吃黑。
或許這次也是一樣。
隻不過,和以往的各種宏大的建築比起來,台球館地方偏小,霧天狗沒找到合適的待機地點,於是就乾脆在他旁邊坐下了……
在基德安慰自己“很穩”、“問題不大”、“苟得住”的時候,
吧台裡的調酒師,也正暗暗打量著披著霧天狗馬甲的江夏。
穿著和服到處溜達的人,其實不算罕見。因此,比起打扮,更讓他在意的,是客人背上那個用布裹住的巨大物體。
調酒師心裡好奇,但沒直接問,對客人來說,那樣有些失禮。
他隻好自己揣測:包裹雖然大,但看上去並不算重,應該不是砍刀斧子之類的危險物品。嗯……不是武器那就無所謂了,隨便他背什麼。
調酒師天天在這種地方上班,遇到的怪人沒一百也有八十。他一邊在心裡瞎猜,一邊沉穩地站在桌前,等霧天狗點單。
江夏坐在吧台前,安靜地看著酒水單,也同樣是一副很沉穩的樣子。
但旁邊的基德和寺井瞄到這一幕,心裡忍不住又開始咯噔:可千萬彆說要寶石套餐風乾人肉條之類的東西啊。
這家店的老板可不是善茬,而且基德預告過今天會來,店裡肯定有所防備。
如果霧天狗真的那麼說了,它或許會被當成是在砸場子、或者是腦殼不正常的人,當場被保安架出店外。
基德想到那一幕,頭已經開始疼了——霧天狗可不是一隻和善的妖怪。他砸進去了那麼多寶石,好不容易才幫這隻妖怪靠氪金克製住了的食人欲望,可是現在,萬一侍者硬把霧天狗往外趕,惹怒了它……
等等,既然是點單,霧天狗有錢買酒嗎。
寺井和基德對視一眼,臉色驟變。
一秒後,寺井老爺爺擠出一臉熱情的假笑:“我來請客吧!難得看到這麼投緣的人啊哈哈,那個……”他看了一眼霧天狗,心裡想說快給它來一杯青草汁。
……但怕被打。
於是隻能把話吞回去,改口:“來一杯血腥瑪麗。”顏色比較像血,名字也像,或許能勉強糊弄一下。
江夏默默偏頭看了他一眼。這酒聽名字就不怎麼好喝,還不如來個雙球巧克力冰激淩……不過轉念一想,傀儡又沒味蕾,根本嘗不出味,吃什麼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