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進刀具箱裡翻找片刻,很快撥開其他道具刀,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把塑料刀柄,外殼陳舊的水果刀。
泛著銀光的刀身顯然被仔細擦拭過,肉眼看不出血痕。但刀刃和刀身相接的地方,以及刀柄上的簡單花紋裡,都能看出一點細密堆積的血跡。
貝爾摩德略顯詫異,這和她的最差設想——“烏佐的隨身小刀”不同。
這應該是鬆井秀豪自己弄到的刀。
再仔細打量一下,越看越眼熟。很快,貝爾摩德記起來了——這是員工休息室裡的一把水果刀,平時放在水池邊沿,員工可以隨意取用。
這把刀體型小,顏色也偏黯淡,藏在這處刀具箱裡非常合適——即使鬆井秀豪之後無法及時取出它,看到這把刀的人也很難將一把小刀聯想成凶器,甚至或許會以為是有哪個人用完刀,粗心大意地收坐在旁邊的進了這裡。
鬆井秀豪看到那把他沒來得及做太多處理的水果刀,又聽到“安室透”還原出了他剛才的關鍵行動,頹喪地往後一靠。
他抬手掩麵,諷刺笑道:“沒錯,是我殺了他。”
……
在一番深情剖白之後,警方帶走了鬆井秀豪。
鬆井秀豪被從地上架起來時,江夏上前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灌了一句批量生產的心靈雞湯,順便撿走了掛在鬆井身上的式神。
和警方一起下樓的過程中,江夏滿意地將式神展平收好,然後又想起了自己的手套。
此時,一群人都已經來到了影城門口。
江夏轉頭去找“安室透”,找了半天,卻見現場隻剩一個正版安室透。
貝爾摩德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開了。
貝爾摩德身上表層能薅的殺氣,剛才早就已經被鬼們薅完,所以此時,她身上沒掛著鬼,江夏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隻知道不在這附近,否則鬼們依舊能察覺到她殘餘的殺氣……估計貝爾摩德是為了避免和警察接觸,趁亂離開了。
江夏想了想剛被薅光的貝爾摩德,並不著急去找自己的手套,決定等過幾天,她的殺氣重新長出來了再去要。
他的注意力也很快轉移到了彆的地方。
——小島元太忽然躡手躡腳地來到他麵前,躲躲閃閃地看著他,不敢直視。
其他兩個小孩還在對著一旁的哥梅拉殘骸眼淚汪汪,柯南則正跟鬆井秀豪確認一些推理當中的細節,安室透已經上了警車,看樣子準備去把筆錄做掉。
周圍一時沒有彆人。
江夏低頭看向小島元太。
他還以為這小孩有點怕他,沒想到元太突然變得這麼勇,事出反常必有殺氣……
江夏微帶好奇地問:“怎麼了?”
元太深吸一口氣,忽然一合掌,朝江夏拜了拜說:“我已經跟你一起出來玩過了,求你放過我吧!”
江夏:“……?”
他對這個飯團頭小孩乾過什麼嗎?……雖然他確實幻想過一些少年偵探團的高效利用法,但最後應該都沒實踐過啊。
……難道哪天夢遊的時候,跑去了小島元太家?
不,他才不會夢遊,如果真的遊了,鬼們也會告訴他……江夏想著想著,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鬼們,試圖確認。
然後得到了想要的反饋——他確實沒有夢遊的習慣,這兩周晚間也一直安靜地待在床上,根本沒出去找過無辜小孩。
江夏頓時變得沉穩,問小島元太:“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小島元太膽怯地看著他,發現江夏確實麵帶疑惑,於是也跟著茫然起來。
他撓了撓後腦勺,遲疑地小聲說:“我前幾天經過橋洞的時候,聽到身後有奇怪的腳步聲跟著我,下天橋的時候還被推了一把……”
說到這,小島元太慢幾天地發現了不對
……江夏哥哥要是想打他,好像不需要這麼麻煩?
江夏看了一眼元太憨憨的臉。
其實聽到元太說他被跟蹤的時候,江夏就意識到,這個淳樸可愛的小學生,或許又給他引來了案件。
因為在江夏的劇透庫裡,有類似的記憶——他記得有一次,小島元太在發廊昏昏欲睡地理發時,隔壁坐著一個通緝犯。
過了幾天,元太看到通緝令,認出了那個人,想去報警,但卻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看到的他。
沒過多久,元太家附近又一次發生了案件。他去圍觀的時候,在人群裡看到了一個黃發男人。
元太隱約記得自己看到通緝犯時,這個黃毛也坐在旁邊,他因此覺得,黃毛哥哥一定也見過通緝犯,所以拉住黃毛,想和他一起給警方提供信息。
然而黃毛其實就是那個被掛在通緝令上的犯人。
他那天去理發店,正是為了改換造型。
被元太認出來後,黃毛通緝犯找借口糊弄過警察,匆匆離開。
之後他就開始找機會製造意外,想殺死小島元太。
江夏正想著,這時,對殺氣最敏感的人魚忽然拽拽他,指了一下遠處。
……有殺氣?
江夏略微轉了一下臉,用餘光看過去,隱約在街對麵的樹蔭下瞥見一個身上纏滿殺氣的人。
那人行蹤鬼祟,一頭黃毛被陽光映得發亮。也不知道是一直在跟蹤小島元太,還是途中路過這裡,被警車吸引,進而看到了元太。
總之,這人身上的殺氣雖然質量一般,但下班途中隨手就能撿到的殺氣,不要白不要……
這麼想著,江夏目光的焦距重新落回小島元太身上:“你回去吧,不用再擔心這件事。”
“……”小島元太欲言又止。
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跟蹤他的到底是不是江夏。
不過江夏都這麼說了,元太也不敢硬問。最終,他隻是慫慫地點了一下頭,跟光彥和步美一起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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