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見安室透陷入沉默,又顫巍巍地抬起手,指了指深林:
“按照你現在所走的方向,其實很順路——前麵的岔口左轉,十幾分鐘就能到。
“雖然這麼說有些任性,但希望你能送我一趟,那場晚宴真的很重要,而我已經快要遲到了……”
基德看了看試圖搭車的老婆婆,又看了一眼安室透,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他本來打算等到了那處通往黃昏彆館的路口,就想辦法弄壞安室透的車。這樣一來,在這種沒信號的地方,隻能尋找目力所及範圍內的房子,借電話求助——比如遠處的那棟黃昏彆館。
那也正是基德的目的地。
不過,基德觀察了一下現在的情況,意識到這一次,似乎不用他費心動手腳了。
因為沒記錯的話,前來搭車的這位老婆婆,其實也是一個名人。
——她叫千間降代,是一名比較有名的安樂椅偵探,也就是那種不用前往現場,單純在家裡聽委托人敘述,就能推理出情況的偵探。
基德覺得,作為同行,安室透應該認識她。而按照安室透停車前嘀咕的話,哪怕是為了安室偵探事務所的名聲,這個老板應該也不會拒絕這種順手為之的搭車請求,畢竟黃昏彆館離這裡真的不算太遠。
……
安室透雖然看上去顧慮重重,但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千間婆婆道了一聲謝。
然後回到她自己的車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推了推裡麵的人:“醒一醒,我們得換車了。”
基德透過車窗,微帶好奇地看向前車的副駕駛座。
在他的印象裡,根據之前的調查,千間婆婆沒開偵探事務所,也沒有助手,平時都是獨自住在家裡。怎麼這次參加聚會,她竟然額外帶了一個人?
正想著,就見前車裡下來了一個陌生的青年。
那人似乎剛睡醒,一頭蓬鬆的天然卷睡得微亂,此時他正打著嗬欠,一邊下車,一邊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副顏色偏淺的墨鏡,打開架到了鼻梁上。
安室透原本正支著窗框走神,在想今晚是不是得住在那個“黃昏彆館”。
發現前車裡的另一個人下了車,他隨意一瞥。
然後目光就此頓住。
……鬆田??
……
安室透的幾個至交好友,現在已經全都死完了。
其中就包括被炸彈炸碎的鬆田陣平。
雖然鬆田死的時候,屍體不好辨認,但爆炸的摩天輪裡確實隻有他一個人。警方應該不會犯收錯屍這種事,鬆田陣平確實已經死了。
但是……
安室透忽然想起了前一陣,自己和江夏接到那個“雇殺手殺自己”的委托時,在山裡見過的那一道人影。
雖然當時距離很遠,但熟人的身影卻很好辨認。安室透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那就是他不幸犧牲的老同學——衣服墨鏡天然卷可能會撞,但熟人的舉動和身形卻獨一無二,很好辨認。
隻是那時,剛看了沒幾秒,那個高度疑似鬆田陣平的人就被山體滑坡衝走了。後麵挖了好久也沒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