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法立刻檢查的情況下,想知道造成失語的原因,隻能靠猜。
而目前看來,物理和精神方麵的衝擊都可能導致這種結果,尤其是頭部的外傷。
……想特意偽裝成某個人的身形,非常困難,尤其是在模仿目標已經死亡、難以找到參照物的情況下。
但反過來,想隱匿自己的習慣動作,卻非常容易。
難道實情是來這裡的路上,鬆田狀態比較好,所以才刻意改變了自己的習慣動作,偽裝成了一個陌生人。而現在,突然出了什麼狀況,導致鬆田顧不上分出精力來偽裝,身形又變回原樣了,這才給了他一種熟悉感?
安室透思忖著看了一眼鬆田陣平握著球杆的手,和隨著他的擊打,精準沒入洞內的台球。
……沒看出哪裡像是“身體不好”,唯一的感想就是越看越像鬆田陣平,甚至讓安室透有點手癢,想拉他打一場拳擊,久違地決一下勝負。
……另外,真想冷不丁喊一聲“鬆田”,看看反應。
但最終,安室透不僅沒喊,還暫時停止了試探,沉默地繼續打球。
——鬆田陣平是降穀零警校時期的好友,後來更是去當了警察,一直當到殉職。
總之,這不是“波本”該相熟的人。
尤其是現在,鬆田身上還有不少違和的地方:比如明明偽裝了身形,但卻依舊穿著以前喜歡的黑色休閒西裝和墨鏡、那頭標誌性很強的天然卷也完全沒做處理。
另外,算上山體滑坡那一次,鬆田一周之內,接連兩次出現在他麵前,而且一次在東京,一次在鳥取縣……地點跨度這麼大,實在很巧。
考慮到自己旁邊跟著一個很能吸引案件的江夏,這也可能單純是事件體質之間的“惺惺相吸”,但做臥底的人,總得謹慎一點——萬一這其實是組織發現了某些端倪,派“黑澤”過來試探他……那他突然驚喜地喊一聲“鬆田”,基本就完了。
……甚至,或許鬆田之前特意偽裝身形,就是為了對他做出一點提醒?
“……”不對,等等。安室透按了按額角,略微蹙眉:為什麼自己總覺得“黑澤”就是鬆田陣平?
鬆田明明已經當著很多人的麵死了,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不太可能是假死。
就算要懷疑他死而複生,也總得先弄清楚當年犧牲的事……安室透短暫陷入糾結。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很快想,從他現在還能帶著江夏在外麵亂晃一事來看,組織應該還沒查清他警校時期的曆史,目前暫時還是安全的。
但是在查清“黑澤”的來曆之前,自己也絕不能做出任何會主動暴露身份的事。
安室透思索片刻,目光劃過大廳,落在了千間婆婆身上。
“……”或許能試著從千間婆婆入手調查。她一副和鬆田很熟的樣子……
……
當安室透在“直覺”和“現實”中反複橫跳的時候。
頂樓露台。
被臨時遺忘了的“江夏”站在欄杆邊緣,遠眺著斜下方的火光,略顯無奈地揉揉頭發,嘖了一聲。
——剛才基德溜出起居室,原本是想看看那個神秘的彆館主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