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尖銳的吱吱聲。昨天大雨,滲水的洋館頂防不住暴雨,雨滴聚在二樓,又沁過潮濕的天花板,啪嗒滴落在山村操臉上。
山村操僵硬地抬起頭,看見一叢蝙蝠聚集在他頭頂,無數細小的眼睛在手電的光照下起伏閃爍。
幾乎同時,餘光處倏地閃過一道幽森白影,快得像是幻覺。山村操哆哆嗦嗦地往白影掠去的方向望去,然而才剛轉過頭,另一個方向,再次倏地劃過那一道影子。雖然它的速度在昏暗的屋中快到難以捕捉,但山村操總覺得,那像是一道穿著純白衣服的人影。
……眾所周知,很多鬼都喜歡一身白衣,在陰暗的房間中靜靜等待,直到把獵物撕碎。
“……”山村操腦中一片空白。
第三次看見那道怨鬼一樣的人影時,他終於還是控製不住地嚎了起來,“啊啊啊啊啊——!!!”
……
屋外。
安室透聽到這聲仿佛能撕裂洋館的慘叫,舒坦地吐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身後的洋館門。
怕什麼就練什麼,以毒攻毒。待著吧你。
他鬆開把江夏拽出門的手,對省心的員工指了指樓頂——一樓雖然也有通往二樓的階梯,但已經非常陳舊,好幾層都已經斷裂。
所以不如順著山繞到二樓,直接從二樓窗口進,搜查那裡。
臨走之前,身後,又一陣屬於山村操的慘叫傳來。
江夏回頭看了兩眼,有些在意:不知道山村警部補這麼慫,嚇到極限會不會冒出殺氣來……如果有,參考伏特加的慫度和殺氣來看,山村操或許也會是特殊口味?
安室透察覺到了江夏的視線,他堅定地伸出手,把心軟的高中生偵探拉走——屋裡那個警察需要多鍛煉,而且他這慘叫聲中氣十足的,距離極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繼續練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離開了。
……
江夏和安室透一起爬上坡,從敞著的窗口翻進二樓,直接進到了屋裡。
這棟老舊洋館,隔音不太好。腳下的地板,根本擋不住山村操嗷嗷嗷的尖叫。
同樣,由於木板已經腐舊,江夏偶爾會把地板踩出聲音,旁邊的安室透也一樣。
於是每次伴隨著踩踏的“嘎吱”聲,下麵都會跟著響起山村操疑神疑鬼的慘叫,像一場無厘頭的搞怪二重奏。
說實話,不怎麼好聽。
不過安室透倒是聽得心情舒暢。
“……”江夏遺憾地看了他一眼,可惜老板似乎打算停止對“烏佐嫌疑人”的觀察了。否則按照現在這種精力充沛的狀態,他們還能再多偶遇幾起案子,而不用擔心老板過勞報廢……
安室透忽然往兩邊看了看,壓低聲音:
“這一層可能有人,我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感覺。”
“……”江夏眼神往旁邊一飄,然後很快穩住,假裝這是在觀察,同時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也是。”
……
警惕起來之後。
隨著前行,安室透聽著聽著,逐漸從踩踏地板的“嘎吱”聲,和樓下“啊啊啊啊啊啊啊!”的聲音當中,聽出了一絲極細的呻吟。
他一怔,看向江夏,朝他示意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後兩個人放輕腳步,走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