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後,風見裕也一眼就看到洗手間裡,倒著三個人。
其中兩個警察一動不動,已經暈了過去。
另一個則穿著一身汙臟的旅館製服、頭上套著一個不透明的清潔袋。他一邊慢幾拍地發出哀嚎,一邊扭動掙紮。
“……”
風見裕也為這同歸於儘般的場麵呆了一下。
然後很快意識到,警察似乎沒理由突然用清潔袋套住神寶大雄的頭、遮擋他的視線。
再聯係到之前,神寶大雄說的那個“神秘變態”……
風見裕也想到了什麼,倏地抬眼看向窗口。
就見側方的窗框上,此時正朝外坐著一個人。
那人聽到門口的動靜,回過了頭。
一頭蓬鬆的黑色天然卷、鼻梁上架著一副淺色墨鏡……這些搭配,熟悉得讓風見裕也膽戰心驚——他前天才剛剛爬遍了鳥取縣整棟警署的通風管、為了尋找這個據說姓“黑澤”,但不知為何總被降穀先生叫“鬆田”的神秘人。
……誰想當時死都找不到,如今卻突然遇見……鳥取和群馬可不算近,黑澤是跟著降穀先生過來的?!
風見裕也腦中飛轉,一時間有點短路,在“裝成不認識的路人”和“跑過去把人按住”之間糾結了一下。
就這麼短短半秒的功夫,窗邊,神秘人姿態悠閒地朝他揮了揮手,忽然手一撐跳到窗外,消失在了風見裕也的視野當中。
“……”
黑衣人這套動作太過自然,風見裕也甚至也條件反射地動了一下手,差點跟著抬起來揮一揮、回個招呼。
好在他最終反應了過來,板著臉,快步衝到窗前。
打眼一掃,外麵竟然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風見裕也蹙了蹙眉,正想翻窗出去追。
然而這時,他忽然感覺腦後有一陣隱約的風聲。
他本能地警惕起來,倏地側身。幾乎同時,一根警棍擦著他耳朵,砰一聲重重敲在窗框上。
回過頭,就見神寶大雄從地上爬起來了。
——剛才,神寶大雄從被摔的疼痛中緩過來之後,並求生欲頑強地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清潔袋。
然後模糊一掃視,就看到風見裕也正站在窗口,背對著他。
“……”是那個昨晚把他拖到洋館、折磨了很長時間、剛才又重重摔了他一下的神秘變態。
——神寶大雄第一時間跳出了這樣的想法。
……
看到這一幕之後,他本想溜到門邊逃走。
但轉念一想,自己離門實在太遠,要是真跑,很可能第一時間就被抓回來。
而比起這個,背對著他、似乎被窗外某些事物吸引了的神秘人,卻近在咫尺。
兩相權衡,身為一個手中沾過不少人命的亡命徒,神寶大雄當即惡向膽邊生,一棍敲了過去。
然後不幸被風見裕也躲開。
……
歹徒和便裝公安在洗手間裡纏鬥時。
角落中,一雙眼睛,正幽幽看著這一幕。
“……”竟然又有殺氣了,對亡命徒露出後背,似乎是很有效的催熟方式……記下來,回去告訴江夏。
——窗邊,鬼胎形態的鬆田陣平,此時正暗暗扒在窗沿上。他一邊看著洗手間裡的情況,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
點完,忽然感覺這樣的知識,似乎不適合一個正義的警察,頓時又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