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江夏又接著剛才的話說:“不過根據統計,擁有那種力量的人,很少會使用‘勒死’這種殺人方式——兩者雖然都是勒死,但細微之處卻有不小的差彆。不如先檢查一下屍體的情況,確認白木社長究竟是哪種死因,再利用這些鎖定凶手。”
目暮警部點了點頭,聽懂了:警方找到的物證還不夠,需要再多驗出一點線索。
他歎了一口氣,隻能等待部下加緊鑒識。
……
想驗出特定的藥物殘留,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身為忙碌的東京警察,在得出結果之前,當然也不能閒著。
目暮警部從江夏那聽說了“威脅信”的事。
——如今,已經有“白木大介”這個頗具分量的人遇難,那封威脅信,當然不能再被視作一封普普通通的信。威脅者強調怪文藝的,沒提到他今晚究竟要殺多少人,事情或許還沒有結束。
於是保險起見,目暮警部找到岡野莉香,提出了要求:
“請儘快終止今天的晚宴——凶手很可能已經混進了會場,而且暫時還無法確定他會不會有下一步動作。”
“終止晚宴?憑什麼。”岡野莉香蹙眉怒道,“今晚來了這麼多有頭有臉的賓客,如果宴會突然取消,你們知道這會對我的名譽造成多大損害嗎!”
就算是警察,在當事人不願意的情況下,也沒法強行停止宴會。
佐藤美和子試圖說服她:“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你們遭遇的是一樁有預謀的殺人案。就算取消宴會,賓客們也都會諒解。”
“你也說了是‘有預謀的殺人案’。現在凶手要殺的人已經死了,那我不就已經安全了嗎?”岡野莉香冷靜地說,“白木社長得罪了人,引來凶手,被殺身亡——老實說,這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我主動損害自己的利益?”
佐藤美和子額角一跳。
江夏耳尖地聽到這段對話,很感興趣地看了過來。
看到佐藤警官怒歸怒,身上卻沒有殺氣,他歎了一口氣,有點遺憾地勸架:“算了算了。”
……
正說著,宴會廳的角落,忽然傳來一陣混亂的騷動。
江夏和佐藤美和子一怔,同時轉身望過去。就見一道人影從那邊跑了過來。
高木涉擦著額角的汗,焦急跑回來求援:“我們找到了幾個力氣巨大、可以一瞬間勒斃死者的人,其中有一位摔跤選手‘蟒蛇片桐’,聽說前一陣,他看比賽時,曾經因為座位的事,和白木社長發生過衝突。”
目暮警部眼睛一亮:“很可疑!把人帶…請過來問一問。”
“請不過來啊!”高木涉欲哭無淚,指了指那片越來越混亂的角落,“他說他餓了,要吃飯,拒絕調查。我們的人試著勸說,卻被他暴躁地抓起來,扔玩具一樣丟得到處都是……”
江夏看了一眼高木警官額角的包,露出一點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包是這麼來的。
高木警官很不好意思地偷偷按住了額角。
旁邊,安室透聽到幾人的對話,從關於烏佐的事當中回過神。
他望著遠處那些包圍著蟒蛇片桐、一片混亂的警察,略微蹙了一下眉——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犯罪嫌疑人都按不住……
安室透打量著又一次丟開警察,正在仰天大笑的蟒蛇片桐,攥了攥拳,有點手癢。
“……”但轉念一想,烏佐或者他的眼線,可能正觀察著這裡。猶豫片刻,安室透並未挺身而出,充當那個“正義路人”的角色——身為組織裡的“波本”,看見警察吃癟,他應該感到高興,甚至露出一點嘲諷的冷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