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井小姐。”江夏順手遞了張名片,然後問她,“你看到了武居同學被綁架的現場?”
女秘書臉色變得蒼白:“也不算現場,那天我和直子小姐約好要去看電影,但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她。我以為她記錯了時間,還發了消息催促,但她一直沒有回複。”
木下洋子抱著本子,坐在江夏旁邊認真記錄著,比這個真秘書看上去還像秘書。
她想起被武居勝彥厭惡的警察們,若有所思:“然後你就報警了?”
女秘書卻搖頭:“是歹徒用直子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知道了這件事。綁匪讓我不要報警,所以我立刻回來找了社長,社長果斷報了警,然後……”
然後警方介入,人質和綁匪一起沉水,大概率淹死了。
女秘書眼淚啪噠掉了下來,痛哭:“我要是沒跟她約好看電影就好了。”
江夏本來想意思著安慰一下,但又一時想不出說辭。於是乾脆算了,直接問:“為什麼會陪她看電影,你跟她關係很好?而且聽你這麼說,武居先生報警好像報得非常乾脆。”
他說的比較委婉。
而旁邊,安室透說話就直白多了,他看向武居勝彥:“報警確實是最正確的選擇,但實際的綁架過程中,在被綁匪威脅‘報警就撕票’、‘交完贖金保證放人’之後,很多憂心人質的家屬往往更傾向於花錢消災。很少有人會利落地直接報警,隻有實在湊不夠錢,或者綁匪露出的惡意太明顯,再或者能夠承受失去人質的風險的人,才能毫不猶豫就做出這種選擇——恕我直言,你跟你秘書的角色好像反過來了。你真的是那位人質小姐的親生父親?”
武居勝彥氣得鼻子都歪了。這麼一長串話,哪一句話都讓他想要暴怒,但因為信息太多,一時又不知具體該針對哪一句發作。最後他臉色漲紅,本能反駁:“你才湊不夠錢!”
安室透懂了:“所以是因為缺錢?”
武居勝彥:“……”
安室透:“我看過現場,你那隻公文包裡用的雖然是假幣,但如果換算成真鈔,數量也絕不會超出你能負擔的數目——像你這種體量的社長,就算手頭的流動資金有限,緊急情況下也應該能借用或者套出一些,但你還是湊不夠贖金……你的錢都拿去乾什麼了,那件事比你的女兒更加重要?”
武居勝彥臉色微變。
江夏看到他身上飄出來的殺氣,不擔心他殺人,卻擔心他氣急敗壞之下把老板趕出去。
於是善解人意的名偵探露出微笑,捧著茶杯打了個圓場:“老板說話比較直,但他沒有什麼壞心思。我幫你翻譯一下。他是想問你平時有什麼仇家,以及最近的資金壓力來源於哪——或許是那人在和綁匪聯手給你施壓,想以此對你的公司造成損害。如果你能提供一個仇家名單出來,有了嫌疑人,綁匪就很好篩查了。”
木下洋子看了看靠著沙發喝茶圍觀的江夏,又看了看嘴巴像刀子的安室透,陷入沉思。
木下洋子:“……”怪不得這個老板總是神神秘秘的,很少作為偵探在社會上露麵——按照安室老板的說話方式,如果他也像江夏一樣四處營業,一定會被客戶雇人追著砍。
比如麵前這位武居勝彥先生,他看安室老板的眼神,就像電影裡那些陰森的反派,想刀人的心思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