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丸奈緒子沒想到江夏居然知道這些,甚至能說出“操縱”和“話劇”這種關鍵詞。
她的手瞬間顫抖起來,一道讓她毛骨悚然的念頭劃過:“……你到底是誰!?”
難道江夏就是那個可怕的幕後之人?
江夏似乎聽出了她話裡複雜的情緒,笑了一聲:“居然把我錯認成他,看來你知道得比我想象中要少。”
鳥丸奈緒子緊緊咬著唇,腦中飛轉:“……”的確,雖然說出了“話劇”這種詞,但江夏對其用的形容卻是“無聊又可悲”——這似乎不是一個殺人戲劇愛好者對自己應有的評價。
反倒更像是……被強行拉去觀看了一場又一場劇目的觀眾的抱怨。
——更關鍵的是,年紀也對不上。
發生在她身上的悲劇,開始於那麼早之前。如果那些真的都是江夏做的,那豈不是意味著這一場“話劇”的幕後策劃人,當初隻是一個小學生?
這也太荒謬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總之,如今一切情況都指向了一個事實——江夏並不是那個策劃人,他隻是敏銳地看穿了這些案件背後的真相。
可即便如此,剛才的短短幾句話也顛覆了鳥丸奈緒子的認知:“你竟然知道這些案件背後有人操控?”
江夏靠著椅背,摸了摸自己剛才被麻醉針紮到的地方,似乎把她也看作了那個人的同夥:
“犯罪者全都一樣的自大和愚蠢。沒有證據所以不說出口,不代表我對一切一無所覺——你以為你們的行為很隱蔽嗎?那些充滿惡意的罪惡蛛網,就像雪白牆壁上的墨線,在偵探眼中明明白白,無處遁逃。即使輕輕一扯就會斷線,我也遲早有一天能找到你們的老巢,到時候就是你和你那位……嗯?”
江夏好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你製造了那麼複雜的案件,又在被送警途中成功逃走,我還以為這是你一場小小的投誠,但現在看來,你好像也沒有太多忠心。”
鳥丸奈緒子腦中一片混亂。或許是江夏那堆同樣文青的話,勾起了她心底的一些共鳴。鳥丸奈緒子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孤獨的傀儡,可沒想到在舞台以外,竟然有觀眾看穿了那些懸在他們頭頂的蛛絲,並且正時刻準備掀翻這座舞台。
她忽然有了一種跋涉在荒原當中,卻忽然遇到了盟友的感覺。
鳥丸奈緒子脫口而出:“如果有一天,當你找到足夠的證據,你真的能把他繩之以法?”
“當然。”江夏毫不客氣地說,“除了他,也包括你,以及你那些可憐又可恨的同伴。”
鳥丸奈緒子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咚劇烈跳動起來,好像瀕死之人找到了稻草。
“我可以幫你。”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那道屬於年輕女人的嗓音不再平靜如一潭死水,反而像是尋找到生命的意義,活了過來:
“我忍受不了警方的牢獄,更受不了看似自由,身心卻都變成彆人的傀儡,比起那樣,我寧願走向自己設定的終局——如果今天過後我還活著,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為你提供所有我知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