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征丸和巽太太在一邊聽得怔住,理論上他們覺得應該幫一幫自己的親戚,就算他們兩人和巽律師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也不該覺得自家親戚是殺人犯。
但實際上,轉頭一看,巽律師的表情雖然沒變,但腦門上汗流成河,換成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他的心虛和慌亂。
巽征丸:“……”不,不會是真的吧?!
把死掉的老婆塞到車裡來回跑,這也太嚇人了,繼父的這個弟弟是個狠人啊。
狠人雖然慌亂,但顯然不會當場認輸。
巽律師不愧是個經曆過各種場麵的男人,他深呼吸了幾次,鎮定下來:“你說她在我辦公室隔壁,她就真的在那?這隻是你的假設罷了。至於訂書釘,那種東西到處都有,沒準是她拆禮物包裝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也可能是凶手不慎掉落的物品。
“總之,這些跟我這個受害者家屬沒有一點關係——我看你這孩子就是以前過得太順,沒被人告過,才敢在案發現場胡亂汙蔑。”
庫拉索:“……”
……希望烏佐是個遵守舞台規則的好編劇,不要因為犯人的口不擇言而臨時改劇本加戲,比如在宅子裡埋一堆炸彈準備跟警方同歸於儘之類的。
她悄悄往門口挪了挪。
橋本摩耶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又在搞些什麼?
旁邊,當事偵探則完全沒有在意凶手惡勢力的威脅。
警方警方們擔憂地注視著這位為了破案不惜壓上自己名聲的偉大偵探,看到他毫不退縮,走流程似的繼續道:“證據當然有。正好高木警官從酒店拷回了錄音——那裡麵就藏著能證明你夫人當時就在隔壁的線索。”
高木警官回過神:“我這就去放!”
他拿來錄音機,調試好設備。很快,裡麵就流淌出了橋本摩耶和律師太太的通話錄音。
橋本摩耶盯著那台錄音機,渾身不自在:身為一個精通善後之道,也很擅長隱藏自己的組織成員,任何留下他影像、聲音、指紋的東西,他都隻想立刻銷毀。
……可遇到烏佐以後,不知不覺,他在機場被群眾拋上天的照片就已經滿天飛了,後來更是被江夏把他的正麵照掛到了鼎鼎有名的安室偵探事務所——那個狡詐的黑皮老板都沒掛自己的照片,卻默許江夏掛他的。
在之後,就是在各種案件當中留下的影像。愛看命案的人多,熱愛報道命案的記者更多,每次出門就是一大片閃光燈。以前他們還隻拍江夏,隻要自己注意跟江夏保持距離就能躲開。可現在,橋本摩耶明顯感覺拍到自己的鏡頭也多了起來。
他,橋本摩耶,一個本該行走於黑暗當中的組織成員,居然慢慢踏上了名人路線。
……看看皮斯科,以及無數慘遭滅口的前輩就知道了,這條路線的死亡率有多離譜。
橋本摩耶想到自己越來越高的知名度,眼底漸漸失去了高光。
……
組織成員的心路曆程無人關注,除了庫拉索很懂的瞥過來一眼,其他人的注意力,顯然都在那一隻錄音機上。
錄音機裡,傳來橋本摩耶和巽夫人的對話聲,兩人聊了幾句,巽夫人那裡忽然響起一陣輕緩的音樂。
等那段音樂放完,江夏按下了暫停鍵:“這是八音盒常用的音樂,也是那家酒店高檔客房裡鬨鐘的聲音——死去的巽夫人和橋本摩耶通電話的時候,她定下的鬨鐘忽然響了,所以她匆匆把鬨鐘關掉,而這一段鬨鐘聲正好被電話座機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