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又問:“球杆是什麼時候從你手裡交出去的?”
管理員:“前天晚上我就把球杆交給南先生了。”
“前天晚上?!”安井課長蹭一下跳了起來,盯著那個不顯山不漏水的普通社員,“我記得你今天早上才把球杆給了經理,昨天我催的時候,你還說它沒修好!”
這麼一看,事情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目暮警部望著南智史:“也就是說,那根爆炸的球杆在伱手上待了足足一天一夜?這段時間,你都對它做過什麼?”
南智史臉色無比難看,仍舊一言不發。
這麼話少的嫌疑人倒也罕見,可他不說話,警方也不能直接把人帶走。
於是熱心的偵探隻好替他道:“我記得你剛到這裡不久,就找借口去了洗手間,把其他三位比你職位更高的同事留在了這裡。
“看上去這隻是一場非常普通的小插曲,但實際上,這是你精心設計的一環。
“從剛才的話來看,你們四個應該經常結伴來這家練習場打高爾夫,而且行動模式相對固定。
“死者位高權重,練習開始前從自動供球機裡取球這種小事,肯定不用他親自動手。
“所以原本的流程應該是,來到現場後,你這個地位最低的普通社員幫死者取球放球,再幫安井課長把他的球也放好,完成這項打雜工作。
“但根據你的計劃,事後你會引導警方,讓他們誤以為炸彈球藏在練習球當中。既然這樣,屆時取球的人無疑會嫌疑飆升,往死者的供球區裡放過球的人,更是會成為事後調查的焦點。
“你不想讓自己落入這種境地,所以借口去洗手間,把這件事交給了其他人辦。這樣一來,習慣於把自己的球送給死者一些的安井課長,就成了嫌疑最高的人。”
安井課長直到這時才回過神,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狡詐,實在太狡詐了!”
江夏歎了一口氣:“不止這一點,其他方麵,你和死者也完全落入了凶手的陷阱——死者在練習快要結束的時候,是不是有換上長距球杆擊球的習慣?”
安井課長此時看他就像在看一捆救命稻草,殷勤地連連應聲:“沒錯!橘先生一般會在練習結束前的十分鐘左右更換球杆。我把球杆遞給橘先生以後,再順路出去幫他訂咖啡,時間剛好……啊!”
他猛然意識到一件事:“難道……”
江夏點頭:“死者要用的長距球杆,正好是那一根在修理時被凶手安裝了炸彈的球杆。你把那根球杆交給死者之後,離開練習場去前台訂咖啡……
“這隻是一個你習以為常的普通流程,但卻被凶手利用,讓事情看上去像是你預判了爆炸、故意避開了爆炸現場一樣。
“再加上凶手抽空放進你包裡的炸彈球,你的嫌疑頓時一路飆升,完全滿足了‘凶手’需要的各種條件。
“另外,為了避免像你一樣因為沒受傷而被懷疑,凶手還用了一點苦肉計,讓自己也沾上了爆炸的餘波。”
說著,他看向南智史:“隻不過到了最後,他到底還是沒能敵過人類的求生本能,在球杆撞擊高爾夫球的前一瞬,側身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