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麻子:“那時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隻以為他是在幫我哥哥調試道具。可隨後沒多久……我哥哥就因為那把手銬無法解開,活生生溺死在了水槽當中。”
“最後,整件事被警方判定為‘意外’,草草收場。”
江夏聽著聽著,目光略微一動,發現空氣裡的咖啡味變得香醇了一些。
他若無其事地往安室透那邊靠了靠,轉過頭問三好麻子:“所以你為了複仇,成為了九十九元康的學生?”
三好麻子點頭:“我那時年紀還小,被親戚收養之後,就更換了姓氏。所以來拜師的時候,九十九元康沒能注意到我的真實身份。”
“哥哥被殺的那天,正好是我7歲的生日。從那以後,所有的生日都是我一個人孤單地度過。”
三好麻子看著自己的雙手,嘲諷一笑:“通過考核,住進九十九元康家以後,越是看到他闔家歡樂的幸福模樣,我就越是忍不住想起當年哥哥還在的時光——我沒法接受一個罪人能像這樣若無其事的幸福下去,所以我決心在他女兒7歲的生日前殺掉他,讓他感受到當年我和我哥哥曾經經曆的痛苦。”
她歎了一口氣,腦中浮現出了一周前,地下室當中的景象:“給九十九元康喝下毒藥以後,我把我的本名告訴了他,可他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並不道歉,也根本沒有後悔。”
“我想了想,告訴他我要把他的女兒也殺掉,他這才變了臉色,不斷為我哥哥的事道歉,說什麼他那時也是迫不得已。”
三好麻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大概根本沒把殺死我哥哥的事放在心上吧,否則也不會那麼大意——我隻是騙他說要讓他看看新的魔術手法,他就老老實實地任由我捆住了他的戒指,並且還主動吃下了那個有毒的膠囊。”
“不是的,麻子。”真田一三麵色凝重,打斷了她,“老師並不是大意。他其實早就已經發現了你的身份——他是故意赴死的。”
三好麻子怔了怔,旋即冷笑:“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為他辯解了。”
真田一三歎氣:“我剛才不是說,我曾經在地下室裡看到過你抱著木之下吉郎的照片的景象嗎?——那個時候,老師其實就站在我旁邊。
“他示意我悄悄離開,然後嚴肅囑咐我,讓我在‘那個時候’到來之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我有些疑惑什麼是‘那個時候’,問他他卻不說,現在看來……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說到這,想起那位慘遭毒手的學徒前輩,真田一三的感情又變得有些複雜。他語氣微緩:“不過,說到底,這次的較量還是你贏了——發現屍體的時候,我就在你旁邊,可我居然完全沒看到你是什麼時候割斷繩子、接上的電話線。”
“事到如今,你肯定已經處理好了首尾。隻憑電話裡的幾個數字,根本沒法給你定罪。”
三好麻子聽著這段話,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捆住九十九元康時,對方那難以讀懂的表情。
“你剛才是在誇我?彆看不起人了。”她低低笑了起來,目光望向江夏,“被拆穿的魔術手法不該再度出現在台上,被看透的魔術師也不該再度登台——既然我做的所有事都已經被偵探發現……那麼我自然會去自首,迎接我該有的結局。”
正躲在拐角偷聽的橋本摩耶:“??!”
不是,什麼結局??你證據都已經處理乾淨,還自什麼首啊!——一旦進了警局,你還怎麼給偉大的烏佐大人效力?
在他急得撓牆的心聲,以及眾人惋惜的目光中,三好麻子走進小巷,打算去街上打車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