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馬澤生歎著氣說:“不是我看不起你厲副鄉長,我們村和劉家地的矛盾好幾年了,劉萬全仗著上頭有人給撐腰,一直欺壓我們村,每次我來告狀,馬勝然不是躲就是敷衍我,說這件事他一定會處理,到頭來還是老樣子,劉萬全欺占我們村二十畝土地的事情依舊存在。”
下養馬村和劉家地村相鄰,劉家地這些年之所以富裕,主要是村裡私自在北溝開了一家小型采石場。雖然上麵三令五申嚴禁開建這種采石場,以便破壞自然生態環境,造成水土流失,容易引起山洪暴發,韓家屯就是前車之鑒。
可是劉萬全卻不管那一套,縣環保局和安監局的人來檢查,他就關閉,人一走,他照開不誤,不耽誤大把的票子揣進腰包。
更重要的是,鄉裡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村民又都擁護他,劉萬全更加為所欲為。
前幾年,他看中了隔壁下養馬村的一片山地,據說那裡的石頭比北溝的成分還要好,便擅自圈起來,經常從那裡拉石頭送去北溝采石場加工,掙來的錢全都進入劉家地村委會的賬戶上,下養馬村分文沒有。
為這事,馬澤生沒少找劉萬全討要說法,可劉萬全根本不在乎,楞說那塊地是鄉裡劃給他們劉家地的,還誣陷馬澤生看到他們發財犯了紅眼病,胡攪蠻纏,非要分得好處。
厲元朗手指頭敲著茶幾,說道:“馬書記是養馬村出來的,雖說在上養馬村,好歹你們都姓馬,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都是本家親戚,是親三分向,怎麼也不為你們說說話呢。”
“哼!”馬澤生冷笑著搖了搖頭,他說,養馬村在大清朝是給皇帝養馬的,領頭的是兩個親兄弟,後來因為家產問題不和最後分了家。
老大的後代全在大養馬村,他們這一支下養馬村的,都是老二的後人。因為有老一輩的恩怨,兩個村子經常爆發衝突,甚至大打出手,直到近些年有政府嚴管總算消停。
可即便這樣,兩個村子固有的仇恨依然沒有減輕,平時相互間從不來往,見麵都不說話,和仇人沒啥兩樣。
馬勝然會幫小養馬村說話,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這也是劉萬全膽敢侵占小養馬村土地的主要原因。
土地糾紛,還是涉及到兩個村委會之間,說實話,厲元朗真是頭大了一圈。
他不分管農村土地這一塊,出師無名力不從心。不過,厲元朗心底裡的正義感驅使著他,這件事讓他碰到了,一定要管,無論遇到何種阻力,也應該還一個公道出來。
正好他要下去,劉家地有個村辦幼兒園,是他分管範圍,厲元朗便讓韓衛開車,他和常鳴還有馬澤生四個人乘車去下養馬村實地探查那塊地。
路上,馬澤生談起他無意中發現的一件怪事,關於北溝采石場的。
據他說,有一次村裡幾個年輕人因為不滿土地被占用,喝了酒之後去北溝采石場找劉萬全論理,結果被采石場的糾察隊擅自拘禁扣押,被關在一個山洞裡兩天兩夜,直到馬澤生親自要人才給放出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事後給馬澤生講,他當時在山洞裡方便,趁看守人不注意想要逃跑,結果不知道怎麼跑的,在山洞裡的三岔路口地方,竟然看到其中一條儘頭發著亮光,裡麵應該有人。
隻是沒等他跑那裡看個究竟,卻被人給捉住了,好一頓毒打盤問,讓他交代到底看到什麼了。
年輕人實話實說,除了亮光他啥也沒看到,糾察隊連哄帶嚇,確信他沒撒謊,這才放過他。
事後,年輕人好奇,在一個黑夜偷偷又溜去那個地方,找到山洞還有那條岔路口,尋思那個帶亮光的縱深處是不是藏著寶貝。
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那條分叉的山洞卻被石塊填滿堵住,根本走不通了。
年輕人還納悶呢,采石場有山洞不足為奇,奇就奇在,為什麼有人故意封鎖那個山洞,裡麵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車裡其他人也就拿這個事當成一條新聞聽,厲元朗卻覺得這裡麵不簡單,至於是為什麼?兩個字:直覺。
下養馬村和韓家屯差不多,隻是村子不大,也就百十來戶,大都是破舊土坯房,零星有幾件磚瓦房,也是有年頭了。
馬澤生把厲元朗常鳴他們讓進村委會,也是一排破土坯房,院子裡是土地麵,靠牆角還有雞籠子,養了十幾隻雞。
“這些雞是我們村委會養的,招待客人用的,一會兒殺兩隻請厲副鄉長和常助理嘗嘗鮮,這可是地道的土雞,不吃添加飼料的。”
厲元朗連忙擺手,說他們先去那塊地看一看,實際了解一下就回鄉裡,不在這裡吃中飯。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村委會大門口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緊接著,塵土飛揚,一輛白色豐田霸道轟著大油門直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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