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這肯定是馬勝然的主意。今天會上我就看出來你的低姿態,這樣做沒有錯,硬跟馬勝然對著乾沒好處,但是你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了。”張國瑞遞給厲元朗一支煙,憂心忡忡。
厲元朗接過來苦笑道:“豈止逼我換辦公室,還有……”便將剛才發生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抖落個乾淨。
“欺人太甚!”張國瑞氣得將半截煙碾碎扔出車窗外。
吳紅麗也是生氣直拍大腿,文靜的臉上掛滿冰霜。這二人替厲元朗抱打不平,冷靜下來,張國瑞和吳紅麗問厲元朗的下一步應對策略。
厲元朗衝副駕駛位上的張國瑞報以微笑,說出來四個字:“順其自然。”
張國瑞立馬明白,扭頭對吳紅麗說:“紅麗,元朗已經有打算了,相信他能應付過去。”並拍了拍厲元朗的手背說:“這可苦了你。”
下午五點鐘,水明鄉全體中層以上領導齊聚夜雨花飯店,兩桌酒宴都設在雅間裡。
水明鄉十一位黨委委員正好湊了一桌,其他人在隔壁就餐。
席間,馬勝然春風得意,端起酒杯以主人身份說道:“今天可以說是咱們鄉的大喜之日,一來祝賀厲元朗就任鄉長,二來也歡迎孫奇來水明鄉工作。第三個就是我的個人建議了,厲元朗同誌之前一直在縣裡工作,就是擔任常務副鄉長也沒超過一個月,基層經驗不足,希望以後咱們大家夥多多幫助他,也希望像我還有樹喜,以及譚剛燦儒、春秋、樊政這樣的老人多伸出援助之手,厲元朗同誌畢竟年輕,有什麼不足之處,當麵指出來,我相信厲元朗同誌一定中肯聽進去,也會用實際行動回報給大家。”
這話就有深層次的意思了,擺明還是說厲元朗歲數小,經驗少,以後要是沒有我馬勝然罩著,將寸步難行。
厲元朗順勢接過話茬,端起杯來對著馬勝然及其在座同行說道:“馬書記的肺腑之間感人至深,也希望以後大家有什麼話當麵說清楚,當麵指正。這杯酒,我先乾了,以表寸心。”
言畢,厲元朗一仰脖,一兩左右的白酒,眉頭沒眨一下,當即喝乾。
“哈哈哈……”劉樹喜當即大笑起來,並端著酒杯對厲元朗說:“厲鄉長果然爽快,這杯酒我代表我個人,先敬厲鄉長。”
沒等厲元朗回話,張國瑞板臉伸手攔道:“劉主任,你沒看出來馬書記有話要說,做什麼事要分清主次。”
劉樹喜隻得尷尬笑了笑,坐下來故作鎮定的看著馬勝然的臉色,不再出聲了。
“國瑞既然提到這裡,我正好有些話說給大家聽。”馬勝然抹了抹嘴,剛才厲元朗的弦外之音他豈有聽不出來,意思是警告不要背後搞小動作。
馬勝然聽進耳朵裡,針紮一樣刺入心中。輕咳一聲,繼而言道:“厲鄉長剛才說到咱們大家以後要光明磊落,當麵說清楚背後不議論,這一點我很讚成。希望各位都要猶記眼耳,也要形成一種製度,不要搞什麼小幫派,大家都是一個班子的成員,在一個鍋裡攪馬勺,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就應該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共同為水明鄉的未來賣力氣。”
經馬勝然這番話的提醒,厲元朗立刻明了,馬勝然之所以三番五次的為難他,這是對厲元朗有拉幫結派嫌疑的重重敲打,是殺雞給猴看的警示。
吳紅麗見狀,起身端杯道:“馬書記說的太好了,我們大家夥受教育。我提議,這一杯酒我們共同敬馬書記,馬書記為咱們水明鄉奮鬥了大半輩子,勞苦功高,理應配得上這四個字。”
“吳委員這句話說得好啊,我讚同,這一杯酒咱們集體敬馬書記!”厲元朗雙手端杯,麵向馬勝然,恭敬的樣子令馬勝然十分受用。
他原本冷若冰霜的臉,逐漸變化出笑麵容,甭管是真是假,反正露出開心來。“嗬嗬,這麼對我,我馬某人可不敢當,受之有愧。”
“馬書記哪裡的話,您是我們水明鄉的頂梁柱,沒有您坐鎮,我們大家夥都不知道該怎樣工作了。”厲元朗就是一個勁兒的力捧馬勝然,讓他疏於防範,彆把矛頭始終對準自己。
槍打出頭鳥,這句話一直灌輸在厲元朗的心田裡,不張揚總低調,這樣才不會引起馬勝然的注意,也是厲元朗的保全之策。
於是乎,眾人齊齊起身端杯,共同敬馬勝然,隨著一陣熱絡的笑聲,馬勝然欣然享用,當即喝光,美滋滋的看著大家。
然而,卻一使眼色給劉樹喜,不知道他又在算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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