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將那碗素麵,給圍觀者中體格較為枯瘦的一位信眾端去,一邊隨意開口問道:
“主教閣下,剛那外邦人暫無不得赦免的罪,但離棄正路,確走差了,是什麼緣由邀他宴樂,與他同坐吃喝?”
圖克維爾主教當即解釋道:“這歐文最近在聖珀爾托一帶巡視,其實本來和你的突然造訪及海斯特的突發身亡沒有關係,是有著預先的原因.”
“有來自北大陸博洛尼亞學派的貴客,正在我雅努斯考察一項係統性的藝術建設項目,關乎大陸全局,十分重要,也在討論組的議事範圍裡,因此關鍵的節點,特巡廳那幫人要監督參與.”
“考察團的主要行程目的地是聖珀爾托,但後來又一時興起,把第一站落腳點定在了萊比奇小城,晚上邀你同去,你看是否願意?”
得到證實的範寧心中有些雜陳忐忑,表麵欣慰地“哦”了一聲:
“這與義人協作的事情,就像是效仿與主立約,功勞一定不小。”
圖克維爾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嗯,之前的事情你也不必有心理負擔,‘領洗節’那天的彌撒儀式,由教宗雅寧各十九世親自主持,聖者也會注視著一切,那蠟先生雖是執序者,也不能在雅努斯的地盤上逾越行事,即便波格萊裡奇親自來審,你也依舊如常展現你所受的諭旨與靈感就是了。”
不過他一番關切的提醒說完,看到這拉瓦錫始終中正平和的姿態,忽然又覺得說得有些多餘了。
範寧繼續回演奏台練習管風琴,一直練到中午用餐。
然後又叫人搬了兩大捆書,在空蕩的教堂第一排座椅上坐了一下午,全程一副揣摩經義、虔誠進修的架勢。
事實上範寧是真的在研讀,近四個月一直都是這樣,“不墜之火”作為執掌“燭”的界源神,直接關聯輝光、火焰、啟明等權柄,最為接近“日神式藝術”的本質。
他此前就對這位見證之主的相關儀式有所掌握,現在憑借邃曉者的博聞與靈感,加之親臨雅努斯四處觀察,更是逐漸把拉瓦錫的那種古教士氣質扮演得有模有樣。
總之,清晨這場風波散去後,範寧沒有做任何打探消息的意圖,也沒有出門調查環境。
一直到晚間赴宴的路上,他收到了教會主動分享給他的第一條實時審訊進展。
海斯特研究的所謂“蠕蟲學”的確有問題,對他造成了一些未知的改變,因此阿爾丹按照隱秘組織提供的方法籌備了一個獻祭儀式。
但意外的地方在於,原本預測一個月後施行的計劃,昨晚似乎突然進展提前了,因此阿爾丹收到了即刻動手的指示。
“果然,這‘盲盒’真開出了對我不利的東西,之前謹慎處理十分必要,先用頭兩段對話把問題簡單化,然後又讓阿爾丹閉上後麵的嘴前麵沒有個解釋不行,後麵解釋過了也不行,要是阿爾丹供出後麵這些話時,特巡廳的人也在場,歐文絕對會揪著這問題不放,不會像剛才那樣好說話了.”
現在的情況,特巡廳的人隻當是由於拉瓦錫的造訪會引來邃曉者,所以阿爾丹提前實施了計劃,隻有教會的人知道真實原因在於“祭品轉化進度突然加快”。
這個線索教會肯定也會進一步深查原因,但在範寧獲得欽佩和信任的情況下,主動權已經被掌握住了——內部進展都第一時間直接分享給了自己。
“隻是,這研究‘蠕蟲學’的海斯特,難道真是因為我的接近,導致了未知異變的進展加快?這可就真把握不準了,我現在身上的神秘因素數量實在太多、位格實在太高,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當務之急是跟進一下審訊阿爾丹的情況,並弄清楚那本《蠕蟲學筆記》裡到底寫了些什麼,但證據源已經被歐文帶走了”
馬車在萊比奇小城的一處私人府邸處停靠,在隨侍的引路下,範寧跟著教會的人一路穿過堂道,他在思考時忽然聽到了一道清澈又矜貴的聲音——
“謝謝。”
被金魚缸和屏風遮擋的轉角處,羅伊在數人的簇擁和陪護下撞入了範寧視野。
她身上披著一件深紅色的棉質大風衣,裡麵裹著嚴實而修身的連體薄毛衣和過膝長靴,在侍從的伸手下將紅色軟氈帽遞了過去,隨著她的微笑道謝,唇邊的水汽飄蕩在嚴寒的空氣裡。
月底這幾天單更k-3k,等狀態好點了爭取下月恢複雙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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