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怔住。
這才後知後覺,沈薇已經不是和她平起平坐的丫鬟。
張月心裡不悅,忽然生了幾分不甘和嫉妒。自個兒還住在下人的大通鋪裡,十幾個丫鬟擠在一間屋子裡,天不亮就要起床搬花燒水。
而和她同時進府的沈薇,已經是王爺的侍妾,有寬敞的住所,還有伺候的丫鬟。
那股嫉妒一閃而逝,張月在心裡安慰自己——不得寵的侍妾,一生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後宅,還不如丫鬟自由呢。
這樣一想,心裡好受多了。
張月微微屈膝,彆扭地請安:“奴婢給沈主子請安,奴婢還要去花房辦事,就先離去了。”
沈薇淡笑:“去吧。”
張月抱著花盆,心事重重走開。
走到院子拐角處,張月忽然頓住腳步,扭頭回看。院牆角落,穿碧綠色長裙的沈薇,身量纖細,膚白如雪,已經完全沒有半分丫鬟的模樣。
張月心裡空落落的,隻得默默祈禱,希望這沈薇早點失寵,她要看沈薇的笑話。
失寵的妾室,日子過得還不如丫鬟呢。
“王爺來了!”采蘋眼睛亮起來,低聲提醒沈薇。
沈薇躲在角落,暗中觀察未來要伺候的老板。
王府大門口,燕王妃攜帶著兩位側妃、五位庶妃以及若乾下人,恭恭敬敬迎接燕王。
黑色繡金的燕王旗翻飛,春日微風吹拂,穿鐵甲的護衛分為左右兩列。
燕王邁步進府,他個子很高,容貌極為俊美,鼻梁挺拔。一個月南巡,他膚色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舉手投足之間透著貴氣和威嚴。
沈薇還挺滿意。
這相貌,放到現代娛樂圈,妥妥成頂流。
沈薇目光在燕王的臉龐流連,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健碩的身軀,嘖了聲:“怪不得都說燕王床上凶悍,這高挺的鼻梁...嘖。”
她學過一點麵相術。
男人鼻子高挺,四肢強悍,那方麵絕對需求旺盛,特彆厲害。
再看看門口那些嬌滴滴的內宅女眷,要麼太胖,要麼太瘦,身體素質估計一般。
沈薇沒有逗留太久,轉身回自己的芳菲苑。
回去的路上,沈薇開始做燕王的個人總結:“出身富貴,兄友弟恭,後宅安寧,身體健康,一生順遂。”
這種生長在皇家大院的男人,從小見慣了鶯鶯燕燕,每個女人對他都是千依百順。
要想留住他的心,必須得獨辟蹊徑——身體契合,靈魂契合。
“主子,咱們不去向王爺請安嗎?”采蘋跟在沈薇身後,有點吃驚。
采蘋還以為,沈薇一定會想辦法在燕王麵前露臉,勾得王爺今晚在芳菲苑留宿。
誰知道,沈薇真的隻是看一眼,就走了。
沈薇點了下采蘋的額頭,淺笑道:“王爺是一家之主,今晚自然應該由王妃伺候。我現在去搶人,會引得王妃不悅。”
她當然要爭寵,不過不急於一時。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她要做好周全的準備。
...
王府門口。
燕王環視一周,眼前有溫良賢淑的王妃,有胖墩墩的張側妃,有青梅竹馬的劉側妃,以及若乾庶妃。
沒看到側妃柳如煙。
燕王問王妃:“如煙在何處?”
王妃輕歎口氣,回答:“昨日風大,如煙妹妹頭疼不止,請了大夫醫治,如今她還在房裡休憩。”
側妃柳如煙,出身於書香門第,生得國色天香,還飽讀詩書才華橫溢。
當年她一入王府,便獨得燕王的恩寵,兩人琴瑟和鳴恩愛異常。
王妃當年和柳如煙暗中鬥得你死我活。
後來王爺又娶了憨厚可愛的張側妃,納了青梅竹馬劉側妃,陸陸續續收了不少庶妃侍妾。柳如煙失去獨寵,她漸漸心灰意冷,看破紅塵。
不隻是柳如煙,後宅裡其他的女人,也漸漸不再爭寵。
燕王壓下心裡的不悅,又問王妃:“承恪和承貞還在學堂?”
提起兩個兒子,王妃麵露自豪:“王爺,最近承恪和承貞讀書頗為用功,連夫子都誇讚不止呢。”
燕王心頭失望。
他在南方巡查,一路舟車勞頓,辛苦異常。回到王府,他當然希望能看看孩子,擁抱嬌妻美妾解乏,再聽聽妻妾們的誇讚。
可孩子沒有來迎接父親,美妾臥病不出門,妾室們連一句噓寒問暖也沒有,燕王實在是有些不滿。
但他又無法宣之於口。
一個二十七歲的大男人,還盼著妻妾兒女的關心和誇獎,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
王妃不忘提起沈薇:“王爺,最近臣妾抬了一個丫鬟當侍妾。那丫鬟生得美貌,王爺若是得空,可以去芳菲苑瞧瞧。”
燕王興致缺缺。
再美貌的侍妾,在他麵前要麼戰戰栗栗,要麼曲意逢迎。睡過幾次後,便再也沒有新鮮勁兒,實在是讓他提不起興致。
回到王府,忙完公事,天黑後燕王在王妃的院子留宿。
南巡辛苦,公務繁雜,燕王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和女子同眠。
今晚,燕王想和王妃溫存一番,伺候的嬤嬤識趣退下。
燕王擁著王妃略胖的腰,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見王妃那張風韻猶存的臉。近兩年王妃疏於保養,眼角的細紋清晰可見。
有點老態。
以前王妃見到他,還會化妝梳洗,如今,王妃連保養也不願意。
燕王心裡挺堵。
“王爺~”王妃也許久沒有和燕王溫存,她嬌羞地低頭,軟綿綿地靠在燕王懷裡。
燕王體力好,經常騎馬射箭,正是年輕力壯的年齡,需求很旺盛。
兩人很快倒在床榻裡。
不到半個時辰,王妃已經累得抬不起手。燕王許久沒開葷,體力太旺盛,王妃承受不住。
“王爺,明日妾身還要去宮裡拜見母後。”王妃婉言拒絕燕王的求歡,累得快暈過去了。
燕王眉輕皺。
王妃長期操勞家事,缺乏鍛煉,在床上也規規矩矩的,死板得像條鹹魚,根本沒辦法滿足燕王旺盛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