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薇那蠢樣,張月又是一陣囂張的狂笑。
芳兒垂著頭在一旁伺候,餘光瞥見得意忘形的張月。芳兒唇角輕往下壓,藏住嘲諷。
張月笑夠了,開始挑選她明日的衣裙:“快,打開我的衣櫥,我要挑選一件漂亮的衣裙,明日去伺候王爺。”
沈薇被燕王關禁閉,失寵已是板上釘釘。
張月要抓緊時機,博得燕王的寵愛。
...
同樣是月光籠罩的夜晚,一輛奢華的馬車在官道行駛,在官道的驛站停下。
絲綢車簾掀開,戴麵紗的女子扶著侍女的手,走進人煙寂寥的驛站。女子身形婀娜,哪怕是戴著白色麵紗,也難掩一身優雅的江南美人氣質。
“還有多久到燕京?”女子柔聲問。
侍女回答:“小姐,若是快馬加鞭趕路,還有十日。”
女子露出無奈的苦笑:“我葉家世代經商,如今家族生意沒落。我嫁入燕王府當侍妾,也許對我葉家的生意有幫助。”
女子撫摸自己清麗的臉龐,心中悵然。
爭寵,奪愛,為家族牟利,這是她逃不了的路。她一定會拿出畢生的本事,得到王爺的寵愛,誰也不能阻擋她的路!
但願燕王是個良人,能許她一世平安富貴。
...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今日是慶國官員的休沐日,文武百官不用上朝。
精致美味的早膳端上桌,燕王無心用膳,隻喝了兩口米粥。這時,富貴帶著打探的消息回來了。
燕王放下玉筷,平靜道:“說說看,那木頭人是哪家巫蠱之術。”
他倒想知道,沈薇到底如何在詛咒他。
富貴將沈薇雕刻的木頭人放到桌上,眼裡滿是愧疚:“王爺,您誤會沈主子了。奴才連夜請了玉清觀的清風道人查看,清風道人一眼看出,這是嶺南一帶的平安咒。”
燕王眸色一怔。
平安咒?
隻聽富貴娓娓道來:“嶺南一帶常年有流寇作亂,丈夫外出謀生,妻子在家擔憂,所以妻子會私下刻【平安咒】。在一個木頭人上,心口鐫刻丈夫的名字和八字,後背鐫刻妻子的名字和八字,再以鮮血和紅繩為引,埋在樹下。
若是將來丈夫外出遇險,禍事會由妻子擋下。所以,這平安咒,其實是妻子替丈夫擋災厄的東西。哎,沈主子是南方人,製作平安咒是想替王爺擋災...”
燕王的手不自覺握緊,心臟被潮水般的酸澀和愧疚淹沒。
怪不得,昨日他前去琉璃閣找沈薇對質,沈薇會露出那樣委屈的神色。
是他錯了!
沈薇會在春日宴上,不顧生死為他擋劍;也會在炎炎夏日,站在屋簷下等他回家。
可他,居然會懷疑沈薇對他的感情!
燕王深深閉眼,心臟如遭螞蟻啃噬。他差點害死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子。
“去琉璃閣。”
富貴恭敬低下頭,在前麵引路。
富貴暗中握緊手裡的昂貴鼻煙壺,心裡唏噓不已,這沈主子真是...難得!
回回絕境,次次逢生。
每次遇到困境,總能巧妙地化險為夷,還能讓燕王對她的愛更上一層。
富貴在王府待了幾十年,他從未見過如此會爭寵的妾室。哪怕是後宅裡鬥得最殘酷的那幾年,妻妾們手段百出爭寵,也沒人比沈薇更厲害。
...
張月一大早盛裝打扮,把衣櫃裡所有值錢的衣裙和首飾全都穿戴上。
張月早早出門,打算先去琉璃閣“探望”沈薇,再去王爺的書房裡主動伺候。
琉璃閣門口,兩名全副武裝的黑衣護衛在守門。
張月邁步就要進去,護衛出手客氣攔住:“王爺已經封鎖琉璃閣,這位主子請回。”
張月翻了個白眼,她沒好氣道:“王爺封鎖琉璃閣,不許沈薇外出,可沒說不允許外人探望。”
護衛沉默。
張月見狀,一把推開護衛,大步流星地走進琉璃閣。
這還是張月第一次走進琉璃閣,寬敞明亮的房屋,生機勃勃的花園,碧油油的草地和水汪汪的池塘,簡直像個小型仙境。
比她那枯敗的薔薇苑好太多了。
張月酸溜溜地望著琉璃閣,等她得到燕王的寵愛,她也要住進琉璃閣。
四下無人,伺候沈薇的丫鬟太監們都不在。沈薇坐在水榭邊,清晨的微風吹拂水榭的白色幔簾,沈薇纖瘦的背影若隱若現,看上去孤寂可憐。
沈薇越落魄,張月越高興。
張月得意洋洋地走到水榭,打量精致鏤空的水榭樓台,酸溜溜道:
“沈薇,你也有今天啊。行巫蠱之術詛咒王爺,我想今日,白綾和毒酒就會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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