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他出名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這家夥不僅身強體壯,還有一對金腰子,這個事兒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反正當時十裡八鄉的小媳婦隻要生不出娃,都去找楊鋼蛋。隻要婆娘身子不壞,不超兩次就能懷上種子。楊鋼蛋從那以後不用再下地,單單憑當種馬就能活的滋潤無比。
楊鋼蛋的諢號就是由此而來,不過好景不長,沒兩年被人眼紅舉報,以榴芒罪拉到城裡斃了。楊鋼蛋雖然人死了,但他的故事傳得可是相當廣,不過現在年輕點的都不知道了,家裡長輩不給講,怕教壞了娃子,走上邪路。
陳淩聽王立獻講完之後就有點哭笑不得,好家夥,都拿自己跟大種馬去比了,這種事他哪裡敢比嘛,力氣大歸力氣大,自己可是良民來的。
“那俺們班的劉鐵蛋是不是也跟楊鋼蛋一樣,長大了能拉大犁?”
這時,六妮兒從邊上探出小腦袋瓜,好奇的問道。
場麵頓時一靜。
本來是他們幾個漢子在外麵說話的,劉玉芝帶著兩個女兒去廚房準備飯菜了,所以聊起來就沒咋顧及,誰知還忘了個六妮兒在邊上聽著。
好家夥,讓他這麼冷不丁的一問,王立獻可能也覺得臊得慌。
這不,已經沉著臉開始脫鞋了,二妮兒的丈夫見狀急忙把老丈人攔住,回頭衝六妮兒道:“大人說話不許聽,趕緊回屋寫作業去。”
“俺放麥假了,老師讓給家裡乾活的,沒留作業。”
六妮兒挨打早就挨出經驗來了,見自家老子臉色不對,就趕忙躲在陳淩身後,悶著聲音答道。
這話一出,王立獻臉更黑了,但是有陳淩護著六妮兒,他也不好動手,就在心裡暗暗記了一筆。
隨後幾人的說起話來明顯就收斂了一些,隻不過今天雨實在下得太大了,還沒聊幾句,東南風伴著雨水就傾瀉到了屋簷下。
隻好躲回屋裡圍著桌子,邊喝茶邊聊天,等著開飯。
王立獻家的房子也有二十多年了,牆上糊著一張張泛黃的報紙,褪色的年畫,屋內沒啥家具,隻放了一個八仙桌,一個笨重的黑漆大木櫃還有一個五鬥櫥,至於床則在東邊的裡屋,用碎花布簾子與這邊隔開。
細細的看去,就見黑漆大木櫃的四角包著鐵甲,表麵釘著一排排圓釘,兩個櫃門上麵還分彆鑲嵌著一幅瓷質的水墨畫,上麵畫著鬆鶴延年,有丹頂鶴,有紅日,有山水,有不老鬆。
五鬥櫥上擺著月份牌,後麵的牆上懸掛著一副巨大的偉人像,老人家露著慈祥的笑容揮著手,在紅日與祥雲的陪襯之下,人民在奮發前進。
陳淩抬頭打量了幾眼屋內的擺設,覺得比自家的布置有味道多了,他家是新房,結婚雖然已經兩年,但一切還是顯得太新了,家具都是陳三桂打的,都差不到哪裡去,可能就是缺了這兩幅畫的緣故吧。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幾人喝著茶水聊著天。
沒一會兒,劉玉芝母女三個就把飯菜端上來了,兩個闊口的粗瓷大碗,是炒的醃兔肉和燉的野雞湯,然後是幾個瓷盆,裝的韭菜炒笨雞蛋、野雞血燒豆腐、清炒四月瓜、還有一盆子熗瓜白。
本來按劉玉芝的想法還要多做幾道的,但雨下得太大不好出門買,陳淩和王聚勝肯定也是吃完就急著回家,所以就隻能先做這些上桌了。
開始吃喝之後,雖然幾道菜的味道非常不錯,但陳淩這平日裡不會在吃喝上委屈自己的人,明顯就覺得菜裡放油太少了,不過這隻是他的第一反應而已,動起筷子來他可不比任何人慢。
酒喝的是王立獻二女婿帶來的小高粱酒,後勁不小,隻是兩杯王聚勝就已經上臉了,但他第一次來王立獻家,就硬是不認慫,結果等酒足飯飽之後,還是陳淩把他送回去的。
不過痛快的吃喝之後,當晚睡的也踏實,早上起來雨已經變小,院子裡到處是水坑,陳淩舉著雨傘去看了看荷花池裡的魚,倒是沒被大雨衝跑,或許是第一次見下雨,幾隻小兔子興致高的很,跟在陳淩身後在院裡的水坑中撲騰著玩,弄得渾身濕漉漉的,然後等回到屋內又往陳淩身上蹭,趕了幾次趕不走。
弄得滿鞋滿褲腿都是泥水,氣得陳淩拽起它們的耳朵放到屋簷下一口空水缸中,讓它們爬也爬不上來。
等吃過早飯,雨終於停了,但是天還是陰沉沉的,隻聽到外麵到處是青蛙呱呱亂叫的聲音,遠遠地隻見村子裡被一層薄霧籠罩,與晨起的炊煙融合在一起,朦朦朧朧,顯得非常淒美,讓人的心也跟著慢慢寧靜了下來。
陳淩抬頭看著薄霧蒙蒙的天空,聽著雨後山中清脆的鳥鳴。
心想:“夏天快要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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