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安在中心門口踱步,過了許久,才看到高禹川拾階而下,腳步沉穩。他身上著一件白襯衫,領口兩顆紐扣開著,衣袖隨意挽著,看起來氣質清絕,慢然抬眸,眼中好似沒有溫度。
慕以安跟著高禹川的步子向著無人之處走去,旁邊不知道那棟樓裡,偶爾會傳來細微的人語聲。
慕以安抬頭看著高禹川的背影,直到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無表情。
這樣的高禹川讓她感覺到陌生,從前他這樣走在她前麵的時候,她隻要哼唧一聲,他就會停下來,衝她微笑著擺擺手,讓她跟上。
那時候太過美好,以致於她隻是回憶起來,就有些鼻酸。
身後灰藍色的外牆,夕陽光從樹葉罅隙細碎地落下,兩人斑駁的投影隨著風輕輕搖晃。
慕以安向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就這麼拉近了些。
“沈醫生家裡,後來有為難你嗎?”慕以安望向高禹川,麵帶愧疚:“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你要不是為了我,也不會和沈醫生的媽媽起衝突。”
慕以安話音未落,就被高禹川打斷了。
“這是我的事,你不用擔心。”
高禹川清冷客氣的模樣,深深刺痛了慕以安。
慕以安倔強地說:“不,現在是我們三個人的事情了。”
“沈醫生已經決定打掉孩子離婚了。”慕以安喉頭有些哽咽:“以後你不用被那個孩子綁架了,一切都結束了。”
聽到慕以安的話,高禹川的表情驀地一沉。
“你說什麼?”
逆著光,他的瞳孔越來越黑,目光掃過慕以安,裡麵帶著寒天雪地一般的冷意。
港區的飛機一架一架的起飛,音爆的聲音刺刮著耳膜。
高禹川清寂的聲音混雜其中,慕以安沒聽清。
“你剛才說什麼?”
高禹川緊抿著嘴唇,一字一頓地問:“她說要打掉孩子?”
“沈醫生嗎?”慕以安以為高禹川不信,篤定地說:“她已經和我明確地說了,要打掉孩子離婚,我會賠償她,她也同意了,你不用有負罪感。”
高禹川脊背繃得緊緊的,放在兩側的手緩緩攥握成拳。清寂的雙眸裡仿佛燒灼了的火,藏著壓抑的暴怒氣息。
腦海中晃過沈瑤初提出結束的畫麵。
不論是孩子,還是和他的婚姻,對她來說,都是可以用來換錢的東西嗎?慕以安和她說了多少錢?她連孩子都可以打掉?
高禹川的拳頭越握越緊,此刻他急於去求證,再也沒有耐心繼續說下去,聲線冰冷:“我先進去了。”
高禹川轉身的瞬間,慕以安緊緊抓住了高禹川的胳膊。
她眼眶紅紅的,從衣領裡輕輕扯出從不離身的項鏈。
精致的項鏈在慕以安蜜色的皮膚上相得益彰,襯得鎖骨線條健康秀美。
那是一條白金的o鏈項鏈,上麵有一隻螢火蟲造型的吊墜,栩栩如生,陽光照射下來,折射著微閃的光芒。
慕以安是那樣堅毅自信的女孩,此刻也暴露出了自己的脆弱和軟肋。
她的肩膀輕微的抖動,聲音也有些顫抖。
她不甘地問:“高禹川,你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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