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火堆不斷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爆響,像是要給周圍的死寂環境增添一點煙火氣息。
已經收拾妥當的蕭寒此時正靠在一截木樁旁邊。
雙目微閉,胸膛微微起伏,努力調息著後背與胸腹之間的悶痛。
至於已經拔出箭矢的小峰,這時已經被送到了帳篷裡昏睡過去。
營地的四周重新陷入寂靜,靜的都能聽到他人粗重的喘息聲。
經過剛剛簡短而劇烈的戰鬥,哪怕精神旺盛如程咬金者,在這個時間也不願意多動彈一下。
眼前,突然黑了一下,似乎被什麼擋住了火光。
蕭寒睜開眼睛往前一看,卻發現是羅士信走到了他的麵前。
站在蕭寒麵前,羅士信的表情有些奇怪,帶著幾分懊惱,幾分後悔,還有幾分自責。
“蕭……”
“停!”
奇怪的羅士信剛剛開口說出一個字,沒想到蕭寒就乾脆的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吸了一口氣,蕭寒開口對詫異的羅士信道:“如果你是來說些“對不起”之類的屁話,那你就乾脆彆說了!有那個心,還不如請我搓一頓好的!”
“你不怪我”聽到蕭寒這麼說,羅士信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但仍舊還有一絲擔憂掛在上麵。
蕭寒歎了一口氣,慢悠悠的道:“怪你怪你什麼那些殺千刀的又不是你找來的,再說!誰知道那個家夥被你拍了一下,又被小峰砸了一棒子,還會跳起來砍人奶奶的,還砍得這麼用力!”
“可是……”羅士信被蕭寒哎呀咧嘴的模樣逗樂了,不過那絲笑容一閃而逝,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倒是憂愁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對於蕭寒受傷,更是有著深深地自責,再加上程咬金剛剛又埋怨了幾句。
羅士信便真把蕭寒受傷的罪過套在了自己身上,以至於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蕭寒抬眼看了羅士信一眼,很快又重新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道:“沒什麼可是的!彆聽老程瞎說,你看我現在不是也沒事頂多休息兩天就能痊愈!戰場上的這種事情多了去了,要是每一個你都要這樣,怕是自責,也早就自責死了!”
“那好,你彆埋怨我就成!”
羅士信聽了蕭寒的話,心情終於釋然了,看了看四周,也學著蕭寒的的模樣盤腿靠著樹樁坐下。
“老程剛剛審了那些賊人,發現那些人隻是一些山野流民,冬日裡沒了吃食,便跑出來搶劫,所以商隊才沒提前預警,這點倒是咱們多心了。”
坐在蕭寒身邊,羅士信看著前麵的火堆,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簡單的把事情給蕭寒講了一下,這次,好像是他們多心了。
蕭寒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問道:“那幾個人呢怎麼聽不到叫聲了”
“被老程結果了!在審問的時間,他聽到了一些惡心事,覺得那幾個人留著也是禍害,便索性一刀殺了。”
羅士信無所謂的答道,作為一個將軍,他跟程咬金是一模一樣的,對敵人,從不會有半分憐憫!
蕭寒聽到那幾個人已經被殺,微歎了一口氣,卻什麼都沒有說。
遭遇,是最能鍛煉人的東西!
曾經的他,連殺一些牲畜都不忍心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