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老六驚詫的目光,蕭寒唯有在心中苦笑。
就在昨日之前,他想法還是和馬老六一樣,萬事以穩妥為先,哪怕多耽誤點功夫,也要保證安全。
畢竟,這可是整整五十萬石糧食,不是五十萬石沙子!絕對不能發生任何問題!
可是有句老話說得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誰也沒有想到,今早自長安來的一封急信,就將蕭寒的全盤計劃通通打碎。
這封急信,是動用了最新訓話的鷂子從長安飛至揚州,再從揚州以八百裡快馬運到蕭寒手中。
在這封信中,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寫的很多話,但最終歸結起來,隻有一件事:西突厥的頡利可汗趁歸降大唐的突利可汗不備,於開春前突率大軍遠程襲擊!突利可汗猝不及防,當即潰不成軍,已率殘部向西逃竄!
看著信中那熟悉的筆跡,蕭寒當時腦海中就感到一陣的頭暈目眩!
他上輩子不是學霸,已經記不得在這場足以決定大唐命運的戰爭中,突利可汗是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也根本不記得在原先的時空中,這一年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枝節發生!
在蕭寒那有限的初中曆史知識裡,隻記得這一年是軍神李靖在草原上千裡突襲突厥王帳,驚的頡利望風而逃,最後卻還是被逮了回來,送到長安做了李世民的吉祥物。
或許,曆史也像是一個喜歡阿諛奉承的小人,它總是不斷的讚揚勝利者,拚命的貶低失敗者!
在有限的篇幅中,對頡利的描寫,總是離不開貪婪,膽小,懦弱幾個詞!
而受這些詞的影響,蕭寒也是一直是把頡利當成蠢貨來看的。
哪怕他凶名在外,哪怕他的名字在邊陲足以令稚童止啼,哪怕他前兩年才率大軍殺到渭水河畔!
倒是頡利的模樣,在蕭寒的心中,始終跟一頭豬劃等號。
最多,也就是一頭長了獠牙的野豬!
而且,在過去的一個冬天裡,這頭野豬也成功坐實了他的蠢笨。
在草原上,頡利被他的弟弟突利可汗襲擊,被西突厥襲擊。
在邊界上,他又被吐穀渾襲擊,被回鶻欺負,甚至連弱小的高昌,也興衝衝的參和一腳,搶了他們部落的馬和羊就跑!
冬天裡發生的這一切,放在外人看來,幾乎都可以斷定:原先強大無比的厥,在這頭豬的帶領下,已經走到了滅亡的邊緣!隻要輕輕一推,這個昔日輝煌的民族就會變成故紙堆裡的一摞垃圾。
可是現在,就是這樣一頭豬!卻在最好的時機,打了最好的一場仗!
不光一舉摧毀了大唐辛苦數年,才在草原上培植起來的勢力!
也讓那些被大唐暗地裡煽動起來的回鶻人,吐穀渾人,瞬間收起了那些小心思,蹲在角落裡重新評定這個昔日草原霸主的實力。
“我應該儘快趕回長安!儘快!”
在那封信中,李世民隻是說了事情的經過,並沒有要求他做什麼,倒是蕭寒依舊從字裡行間,看出了李世民的焦灼與不安!
也正是這份焦灼不安,使得他清楚在這個時候,自己已經不能再遊離在外麵了,必須趕回長安!
因為隻有在那裡,才能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而這裡的一切,指的不光是對突厥吐穀渾他們,更多的還是對朝廷內部!
攏在袖子裡的拳頭一點一點握緊,直到指甲快要刺入肉裡,蕭寒才慢慢鬆開手,轉身看著馬老六,神色複雜的說道:“現在或許來不及了,那明天就啟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