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嚇著孩子!”
薛盼不滿的從蕭寒懷裡把女兒搶了回來,掏出一方手絹,在她的小臉蛋上擦了擦,完了還親了一口,這才抬頭繼續跟蕭寒說道:“揚州刺史和彆駕都到了碼頭上,你不用下去看看麼”
蕭寒微微一怔,卻還是搖了搖頭:“算了,要是下去了,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緊啟程吧!”
“嗯怎麼突然間這麼著急”薛盼看著蕭寒,有些擔心的問道:“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麼”
“沒有,能發生什麼事隻是長安那邊催的急了些。”蕭寒很自然的回答了一句,仿佛真的隻是長安那邊在催糧。
男人嘛,就算天塌下來,也會選擇自己默默扛著,讓女人替自己擔心算什麼事
接下來,跟呂管家,師傅幾人一一打過招呼,蕭寒又快步來到船舷,跟等候在碼頭上的崔敬之和楊萬裡遙遙揮手。
這兩人站在碼頭上,使勁揮著手,似乎在朝這邊喊著什麼。
但是因為距離實在過於遙遠,聲音傳到了船上,已經微弱到不可察覺,隻能在風中隱約聽到“保重”“再見”幾個零星的字眼。
離彆,總是讓人傷感的。
這一點在唐朝生活的時間越久,蕭寒的體會就越深。
就在他醞釀情緒,準備擠出幾滴淚水,以全離彆之意時,身邊的愣子卻突然輕咦一聲,放下望遠鏡,指著碼頭上的另外一群人道:“咦李義府那小子怎麼來了好像,還有書院裡幾個學生”
“嗯哼在哪!”
聽到這話,剛還忙著擠眼淚的蕭寒眼睛倏然睜大,一把搶過愣子手中的望遠鏡朝岸邊看去!
果然,在岸邊的那堆人中,他看到了李義府,宋先生,蕭十三,王崇安,以及立在他們身後,輕搖折扇的殷燦。
或許是望見蕭寒看了過來,幾個人齊齊的一躬身,朝這裡施了一禮。
蕭寒還看到小小的李義府一邊施禮,一邊還在不住地抹著眼淚,就連站在他們後麵的殷燦,這時也收起折扇,遠遠朝他拱了拱手。
“大冷的天,還搖扇子,騷包!”
望著那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蕭寒低聲嘟囔了一句,把望遠鏡往愣子身上一拋,頭也不回的轉頭離去。
“哎侯爺怎麼哭了”
手忙腳亂的接過望遠鏡,愣子怪異的看著蕭寒的背影喃喃說道……
——————
船隊很快就離開了揚州,一路繼續往北。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後麵的糧船也漸漸跟了上來,於是整支隊伍已經足足有三四百隻船!在中間看去,真正的是前不見首,後不見尾!
這樣一支船隊行駛在運河上,自然是無比引人注意,每到一處,都會被當地人圍觀。
見到這種情況,馬老六在與蕭寒商議後,決定除去必須的補充給養外,船隊再不靠岸,而是日夜兼程,向長安進發。
在這個過程中,船隊也不是說一帆風順,有些河道水情變化,或者有浮冰出現,也為船隊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好在前邊負責開路的福船想出了一個法子:每隔著一段時間,或者每到一處水情變化,他們就會把一塊刻字的木板扔到水裡,使它順水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