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下起了雪。
林儘染早早地便起了,在北境軍營中早已習慣,往往這個點,外頭已然響起操練聲。
確實相比於後世,不對,應稱為異世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熬夜至淩晨那便是常有的事。
而身為南方人,雪這種東西著實少見。林儘染頓時玩心大起,跑到院中“噗嗤”一聲跳進雪中。
謔,足有一尺深!
林儘染拖著長靴,在雪地裡不停的踩踏,有個詞怎麼說來著,踩屎感!又跑到樹下,跳起來抓著根樹枝,晃的整棵樹的雪都落在身上,成了個“活雪人”。
“染之,倒真像個孩子似的。”
林儘染聞言轉身看去,是李時安帶著采苓站在廊下,正笑臉盈盈的看著他。
“哈哈,南方人沒怎麼見過雪。”林儘染抖了抖身上的雪,走到李時安麵前,拱手作揖道:“時安,不多睡會兒?”
李時安竟上前拍了拍林儘染衣領上的雪,可又覺著有些曖昧,匆匆一退,柔聲道:“昨日睡的早,起的也早。見又是雪天,染之的冬衣不多,我便先送兩件來。”
采苓心中暗自腹誹,小姐睡的早?昨夜起夜不知幾回,衣櫃中的小匣子是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那便多謝時安了。”林儘染接過采苓手中的兩件冬衣。
“父親大人稍後要去祖母那兒問安,時安亦是同去。冬衣既已送到,那時安便先走了。”李時安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見李時安轉身就要離去,林儘染慌忙叫住她,“時安,且等下。”
“染之,還有何事?”
林儘染快步回房,將手中的冬衣放下。隻聽聞房間裡乒鈴乓啷的一陣響,少頃,林儘染便拿著一小匣子走了出來,有些訕訕道,“來府中叨擾實在過意不去,這有一份薄禮請時安代我送予太夫人。”
“是何物?”
“突厥那繳來的玉牌,並非什麼稀罕物,我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就將此物送予太夫人吧,算是作為晚輩的心意。”
“不如染之陪我一齊去跟祖母問安,你親手送給祖母吧。”李時安剛說完便覺著有些不妥,頓時羞澀地低下螓首。
林儘染見狀便替李時安解圍,“怕是不妥。改日再去敬請太夫人康安。時安···”
“我說怎麼沒能尋到時安,原來是在林小友這兒。”此時李代遠正巧走來,堵住了正要離去的李時安,“林小友昨夜睡的可好?”
李時安的俏臉更是紅地發燙,趕忙躲在父親身後,不讓其看到自己的羞態。
“一切安好,多謝李叔記掛。”
“時安來此何事。誒,這木匣子裝了何物?”李代遠回首看了一眼女兒的羞態,似是明白些什麼,打趣道,“好啊,林小友是對時安有意?”
李時安這會兒是更抬不起頭,有些嬌嗔道:“父親~我···我與染之並非你所想。”
“李叔誤會了!”林儘染急忙順著解釋,“時安覺著時下天氣寒冷,送了兩件冬衣來。聽聞李叔與時安要去太夫人那兒問安,染之自覺叨擾,過意不去,於是便請時安代為轉交一點心意給太夫人。”
“染之?時安?”李代遠哈哈一笑,溫聲道,“你們倆倒是熟絡的挺快。染之可是林小友的表字?你可從未和老夫提過啊?”
“額···昨夜起的。”
不過此時李代遠心中暗想,若是時安真有意於林小友,那成全他們也無妨。若比權勢,長安城裡除了皇座上那位,還有誰能比得了上柱國嗎?時安不需要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若真有一天,那憑林儘染的本事應也能護得了時安周全。
林儘染不知道的是,僅相處了三個月,李代遠便已對他產生莫大的信任。
“那染之,陪我父女二人一同去向太夫人請安吧。”
“父親,這···”李時安聽聞父親這麼說,心中不免有些幻想。
“無妨無妨。不過是晚輩向長輩請安,不用拘泥於是誰家的孩子。”李代遠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罷便轉身而去。
李時安和林儘染見狀便也隻能跟上。
太夫人的院子坐落在將府的西北角,毗鄰皇城,甚是僻靜。方進了院子,就察覺廊下鮮有人走動,即便是走動也幾乎是踮著腳,動靜極小。
後來聽李時安說了才知,李時安的祖父在北境為救李代遠,身中毒箭而亡。這才使得弱冠年華的李代遠便要承襲父誌,鎮守北境。但彼時剛經曆過喪夫之痛的太夫人又哪能再經得起喪子之痛。故而自那之後,太夫人院裡的仆人便被這般近乎“苛刻”的要求,隻為了兒子回家後,能第一時間聽到他來探望自己的腳步聲。
“遠兒來啦?”
雖是隔著門戶,但依舊能聽到屋裡那有些欣喜的聲音,“吱呀”,主屋門應聲而開。
“遠兒,快進來。”
李代遠溫聲,步伐不免也快了些。
“母親康安~”
“祖母康安~”
“太夫人康安~”
堂下李代遠父女與林儘染紛紛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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