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正月,就在二月初一中和節這日,楚帝下旨派尚書令林靖澄起草了婚書,令孫蓮英、禮部尚書俞正昂、民部尚書楊桐親自操辦,準備納征所用之禮送至林府,太史監選定吉日···
這一番下來,林儘染幾乎是不用做什麼準備。
當日,太史曹親至大將軍府,遞呈吉日,李代遠便替二人選定了三月十六,六合之日成婚。雖說還有一月有餘,但婚期也還算是緊張。林儘染便定了二月初二遷入新宅。
還未在新宅中享幾天清閒日子,劉管家便進書房通傳,“公子,鴻臚寺卿龐大人來訪。”
“快,請進正廳。”
林儘染聽聞是鴻臚寺卿來訪,便放下了筆,趕忙去了前院。
林儘染這幾日正鼓搗著練字,被這麼多人說過字醜,自覺麵子上過不去,臨彆前便從李時安處討了一幅字帖。
“公子莫急,老奴已安排妥當。”
這林儘染畢竟還是年輕人,走的也快,為難劉管家一把年紀了還跟著林儘染一路追。
林儘染修正衣冠,勻了氣息,這才大步走進正廳,笑言道,“龐大人,怎麼光臨寒舍不提前知會一聲染之呢。這不是怠慢了大人嘛!”
龐懿德一看林儘染進來,這頭上還微微帶了點汗,應是小跑過來的,心中不免多了些好感,客套道,“林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龐某也是才坐下。林公子入了新宅,龐某也沒備些個賀禮,回頭定要補上。”
“龐大人請坐。龐大人,可是為了突厥使團之事而來?”
龐懿德微微頷首,“這接待突厥使團的一應事宜都已準備妥當。”
遂又拿出一冊奏本,詢問道,“這是禮部與鴻臚寺的接待行程,突厥使團暫且安排在鴻臚寺的四方館,待陛下派使告知會見日子和時辰,再安排覲見。一應細節皆在奏本之中,林公子看看可還有補充?”
雖說楚帝安排的是林儘染協助鴻臚寺接待使團,可龐懿德心如明鏡,這不過是給這林公子掛個名。此事若辦的妥當,便是要給他安排官職的,此時並沒有必要去給林儘染使絆子,不提他未來嶽丈是上柱國,接待突厥使團若出了岔子,倒黴的還得是自己,至於殿上該如何談判,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林儘染雙手接過奏本後,隻粗略看上一眼,便笑言道:“龐大人在鴻臚寺辦事多年,自是妥當的。染之全憑龐大人的安排。”
“突厥畢竟並非西番和納西兩國,既非是我楚國的屬國,亦非邦交,且行事做派又與我楚國大相徑庭,林公子與之接觸時定要多加注意。”龐懿德善意的提醒。
端起茶呷了一口,抿了抿嘴,笑道,“嗯?好茶!驛館傳信來報,突厥使團應當後日便抵長安,那日林公子便不用去迎了,此事交予龐某,定不會有什麼差池,林公子安心準備婚事即可。待陛下告知何日要接見突厥使臣時,龐某再遣人來告知公子。”
“如此,可就太麻煩龐大人了!”林儘染有些訕訕道。又倏然朝廳外喊道,“劉管家,將李叔給我的茶取來。”
龐懿德站起身來趕忙攔著林儘染,一臉惶恐,“哎喲,林公子,龐某人可沒有此意。”
劉管家此時正拿了一包茶進來,林儘染將其奉上,“龐大人為染之這般著想,這都是應該的。這些是李叔在染之遷入新宅前送予我,算是報答龐大人多日來為染之分擔的辛勞。”
龐懿德連忙搖頭,將林儘染捧在手中的茶稍稍撇到一旁,慌張的說道,“這本就是分內之事。且今日到公子新宅,龐某都未曾帶些賀禮,已然不妥,如何還有從公子府中拿走東西的道理?”
龐懿德自然是知道林儘染口中李叔的分量,上柱國送給他女婿的茶,龐懿德即便是想要也不敢呐。
林儘染心一想,定是‘李叔’這名頭給他嚇著了,便調笑道,“聽龐大人說是好茶時,便知大人平常品的茶應也不少。染之不懂茶,喝茶有如黃牛飲水,一囫圇便喝下去了,也沒嘗出個什麼滋味兒,甚是可惜。況且,這茶還有的是,龐大人便帶回去喝罷,也不算辱沒了它。”
林儘染這會兒又將那包茶遞到龐懿德前。
龐懿德猶豫了片刻,便收下了,連聲道謝,“既收了林公子的茶,且是要讓公子寬心才說的過去。如此,龐某便不多叨擾了。”
“染之送送龐大人。”
已是七日過去了,楚帝依舊未安排何日接見突厥使團,也並未安排突厥王子與突厥使團相見,皆是由鴻臚寺安排使團在長安城中遊玩,鴻臚寺的龐懿德也並未去請林儘染協助接待。林儘染用一包茶偷得了幾日清閒。
次日,龐懿德便遣人送信來:酉時,陛下在麟德殿設宴接見突厥使團。
之前便進過一次麟德殿,林儘染已然有些經驗了,隨眾臣進入麟德殿後,便依著李代遠的意思,依舊是坐於他身旁,隻是對麵的多了一張陌生的年輕麵孔,經李代遠引薦才知是楚國的太子,林儘染才連忙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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