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二百八十兩。”元瑤領著正提著銀子的申越進了林儘染的屋子,申越將裝著銀子和銅錢的木箱放到了桌麵上,便拱手告退了。
林儘染正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楚律》,抬眼間竟看到這滿滿登登的銀錢,不由的驚詫道,“謔,還得是我們長安的頭牌姑娘元瑤,就這麼半晌的功夫便將香水賣完了。快快快,快請坐。”
林儘染慌忙起身,一臉諂媚的笑容,扶著元瑤就要坐下,又是沏好茶端到麵前,又是將桌上的糕點往她那兒挪了挪。
見著林儘染如此模樣,元瑤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倒是一直沒看出來,染之是鑽進錢眼子裡了。這哪像個風度翩翩的長安才子,剛正不阿的監察禦史,這不一活脫脫的市井商人嗎?”
這自下了江南,元瑤頓時覺著林儘染的變化倒是愈發的大了,可非要說個不對勁出來,也講不出個一二,莫不是先前便是他偽裝的?
“市井點好。”林儘染的眼睛便是全在著銀子上,一副財迷模樣,“要不市井點兒,人家也不放心呐。再說了,我下江南本就是來賺銀子的。哎呀,這麼一會兒便能有這麼多,看來還是女人的錢最好掙。”
元瑤聞言捂著嘴輕笑,用手托著小巴,輕聲說道,“你可知,這香水為何賣的如此之快?”
“哦,為何?染之也學學。”
“妾身跟攬月樓的姐妹說,林禦史便是當日在攬月樓寫下《雨霖鈴》的柳永柳公子。若是得空了,便來攬月樓裡跟姐妹們閒敘,這些姑娘聽後,便硬是將錢搶著塞到妾身手裡,往後啊,染之就得多往攬月樓裡跑跑了,這些姑娘們可都等著你呢。”說著元瑤便給林儘染一個媚眼,讓其自己體會。
“什麼?”林儘染拍案而起,隨後又覺著動靜過於大了,便悄聲坐下,哭喪著臉,心中暗暗思忖,這莫非就是嫖資?不對,這不應該是我給她們錢才叫嫖資嗎?怎的還能倒反天罡。
元瑤又緊著打趣道,“江南的攬月樓可不比長安的攬月樓,這裡的姑娘便是可花大價錢便能做你想做的,如今這些姐妹們反貼給你錢,染之怎的還不樂意嗎?”
聽元瑤說罷,林儘染的臉色是更苦了,嘟囔著說道,“那也忙不過來啊···”
這林儘染的話音未落,便又喊起一聲“啊哦~”的吃痛聲,隻見元瑤也未去理會他的怪叫,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得意地一笑,“這時安妹妹教的這招倒是真不錯。”
原是那日李時安還偷偷告訴元瑤可以擰他腰上的嫩肉,懲戒予他,這會便是可以用上了。隻是此時倒有些笑的瘮人,道,“看不出染之竟還是個風流人物,倒是惦記上我攬月樓裡這麼多姐妹。”
“不過是玩笑,玩笑罷了。”林儘染摸著腰上的細肉,不禁暗自吐槽,這時安怎的還將這還告訴了元瑤。
“時安可是讓妾身在外頭看住染之,可莫要做些出格之事,雖說妾身應了姐妹們讓染之可去攬月樓陪她們解悶,可沒說讓你可以和她們風花雪月了去。”元瑤說罷便將頭撇去一邊,可轉念一想如此模樣又是為何,莫不是真喜歡上了他,有些吃味兒?
“你可記著下江南的目的。眼下妾身名義上還是你的小妾呢,且又答應了李時安看住你,若是從江南帶回幾十個小妾,看李時安如何能放過你。”說罷,元瑤便是輕哼了一聲,回房去了。
讓林儘染原地不禁有些木訥,呆了好半晌才默默嘀咕了句,“莫名其妙,這活還是你給我攬的,我都還未多說些什麼呢。”
元瑤回房後便鎖上門,俏臉霎時便紅了,不停拍著起伏的玉峰,靠著房門輕聲說道,“怎的還真拿自己當他小妾了。不過是逢場作戲,逢場作戲罷了。”
是日,晨曦初破,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蜿蜒的秦淮河上,波光粼粼。
這江寧近幾年來,也許是自黃之屹上任後,亦或是千金閣建成後,便會在入冬時舉辦一次詩會,來年開春時又會辦一次。皆是千金閣出資,黃郡守組局,許是在方山白龍凹,亦或者是在九龍湖,江寧縣內可遊山玩水之處都有可能。
不過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千金閣派了畫舫載客,遊船秦淮河。自辰時正起,至未時初止,每個時辰便會遣四條畫舫,自千金閣出發,往北兩條,往南兩條。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安排,此次皆選的是兩層的畫舫。上層為男賓之席,設有桌案、文房四寶,可供文人才子妙筆生花,亦設有坐席,可供休憩,閒暇時可憑欄眺望,恣意縱橫;而下層為女賓專席,亦是如此。雖說遇此詩會,往年皆是男女分席,不過今年已算是格外開放,男女不過一板之隔罷了。
“黃郡守,多日不見,消瘦不少。看來是諸事繁忙,委實辛苦。”林儘染本帶著申越與元瑤正在候著,瞧著黃之屹笑盈盈地走來,便拱手敬道。
黃之屹趕忙回了一禮,“林禦史說的哪裡話。林禦史的詩才黃某早有耳聞,今日能親眼見識,實屬三生有幸。眼下可是要上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