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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大道上,李善仁通過托雷特的帶領,駕駛著馬車不斷前行,走了足有一個多小時,他才在一裡外的地方看到一個飄著幾縷嫋嫋炊煙的小村莊。
為了避免被村民們誤會,李善仁把馬車駕駛到村莊外不遠處,隨後跳下車,讓愛麗絲留在車上,搖了搖腰間的召魂鈴,喚出三頭離群野狼留下保護,獨自一人走向那村落。
村子裡的人並不多,可能成年人都去了地裡耕種,隻留守著一些孩子,他們原本歡快地追逐在村莊小道裡,看到穿著古怪的李善仁走進村落後,便紛紛躲回家裡,透過門縫或窗戶往外看,有些膽大就站在路邊光明正大地瞧。
“嗨,你們村子裡有鐵匠嗎?我想找他幫個忙。”
李善仁帶著一個溫和的笑容,朝幾步外,站在土牆邊一個稍大的孩子問道。
“你要找格爾特大叔嗎?跟我來,他家在村子最裡麵。”
那孩子回道,圓圓的臉蛋漲得通紅,似乎是因為這個看著就不像農村人的外來者找自己說話而感到興奮。
他們村子很少來外人。
“麻煩你了。”
李善仁朝他善意一笑,不緊不慢地跟在那孩子身後。
而其他原本躲回屋子裡的或是乾脆站在路邊觀望的孩子,都一個個地跟在了李善仁後麵,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時不時對李善仁指指點點一下,偶爾還要互相爭執一下,實在不知道他們嘴裡以“李善仁”為核心的話題在聊些什麼。
李善仁也沒聽到身後的孩子們在說什麼,他有點費力地加快腳步,想要跟上前麵帶路那孩子的步伐,對方實在跑得太快了,在那種精力旺盛的年紀裡,李善仁不邁開點腳步,就有可能跟不上了。
跟著對方走了幾分鐘,他們來到村莊的儘頭,一個修建起來的石屋旁,外麵圍著一圈籬笆,屋子上頭的煙囪裡冒著黑煙,院子裡傳出乒乒乓乓的打鐵聲。
“格爾特大叔!”帶路的圓臉少年興奮地喊著,熟悉地推開籬笆中間的小木門,“有個外來人要找你!”
李善仁跟著走了進去,隨後就在一個燒得通紅的鐵爐旁看到一個渾身腱子肉的中年壯漢正拎著一把鐵錘,敲打著一件放在鐵砧上的農具,看樣子已經快敲打成型了,似乎是把柴刀。
“外來人,誰啊?”
“就是他!”
圓臉少年朝著李善仁一指,中年鐵匠抬頭一看,見到李善仁那身不同尋常的打扮,臉上表情頓時有些惶恐起來。
“您......您是超凡者大人嗎?”中年鐵匠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忙來到李善仁身前,“對不起,我隻是打一些普通的農具,可能無法幫您打造裝備,連修複都很困難,您如果有需要的話,還是去找那些專門的武器匠吧。”
“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打造武器的,我想跟你借一把斧子,最好是大一點的,能破開鐵鎖的,你這裡有嗎?”
李善仁語氣儘量溫和地問,這個世界還處於一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掌握超凡力量的超凡者有著普通人難以打破的階級隔閡,無論走到哪裡,超凡者都被普通人們深深敬畏著,因為他們知曉,這些掌握了力量的人一旦發起怒來,可以輕易奪走他們的生命。
在生命上,平民和超凡者並不平等,這種不平等帶來的是幾乎要埋在土裡麵的卑微。
成為超凡者後,李善仁在短短的幾天裡就從許多平民那裡感受到了這種無法抹除的卑微,無論他用多麼柔和的語氣說話,也不會讓那些平民有任何改變,讓李善仁這個來自社會文明發展到較高層次的現代人也感到有些無可奈何。
李善仁覺得,人與人之間也許在地位上、在財富上、在能力上、在思想上有著不同的差距,但在人格上始終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比誰更高貴,也沒有誰能夠隨意地折辱另一個人的人格,除非那人自甘墮落。
“斧子?”中年鐵匠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哦哦,有的有的,請稍微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取。”
話音落下,鐵匠轉身回到他那間石頭屋子裡,不一會兒拿出一把被磨得鋒利鋥亮的伐木斧。
“您是要這個嗎?”鐵匠雙手將伐木斧奉上。
李善仁看著那把沉重的斧子,估摸著以自己的臂力,拿起來恐怕有些費勁,更彆說拿去破鎖了,他想了想,乾脆對那鐵匠說道:“你拿著它跟我來一趟吧,幫我個忙。”
“誒誒,好的。”
鐵匠不敢違抗這位超凡者大人的話,隻得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麵。
擠在籬笆外的孩子們見那外來人走出,頓時一哄而散,等李善仁走遠後,又偷偷跟了上去。
李善仁帶著鐵匠去到村子外,靠近馬車前,他遠遠地看到了愛麗絲還乖巧地坐在馬車上。
或許是因為野狼們在馬車附近守衛的緣故,愛麗絲不敢下車,她可能有點害怕那三隻氣息凶悍的野狼。
注意到這一幕的李善仁笑了笑,揮揮手,讓野狼們消散,回到了召魂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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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的愛麗絲見狀卻更加害怕了,還以為有看不見的敵人出現,將野狼們無聲擊殺,她有些慌張地左右張望,直到看見遠遠走回的李善仁才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跟在後麵的鐵匠看著馬車後麵那一個個關著孩童的鐵籠,有些心驚膽戰地握緊了斧子。
他望著走在前麵的超凡者大人,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鼓起勇氣把斧子掄起劈在那邪惡超凡者的頭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