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弟等人喜出望外,激動得淚流滿麵。
她們也渴望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民女未曾受過書卷之教,對取名一無所知,懇請菩薩垂賜一名!”秦招弟說完,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滿懷期待地等待著。
沈雲萱卻被這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如何能勝任為人賜名的重任?
該如何賜名?
賜予何名?
她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名字。
本想向紀胤羨求助,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便開口。
就在此刻,紀胤羨緩緩開口,“菩薩姓沈,你們既得菩薩救贖,也將受到菩薩的庇佑。便以此姓為榮吧!
世間萬物,無不蘊含深意,你們既有姓氏,名字便由你們自行構思。”
秦招弟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感激之光,“感謝菩薩賜姓!民女願名沈瑤。”
沈雲萱覺得這個名字頗為恰當,既然是秦招弟自己所願,便直接應允了,“甚好。
關於製衣坊的事宜,我將與大將軍儘快商定,今日先讓大將軍為你們安排一個臨時住所。
不必驚慌,也不必憂慮,我和大將軍就是你們堅實的依靠。”
這番話語,不僅是說給秦招弟——如今應稱之為沈瑤了——聽的,更是說給沈瑤的父母,以及那些選擇金錢而非女兒的人們聽的。
沈雲萱目光掃過那些人,隻見他們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一聲不吭。
紀胤羨先前的警告,早已令他們心驚膽戰。
在聽聞沈雲萱如此坦言之後,他們內心的恐慌達到了,仿佛渴望能找到一處無人的深淵,就此消失。
那並非出於羞恥,而是純粹出於恐懼。
沈雲萱的話已儘,她緩緩地收回了那隻曾揮灑力量的手,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在潞安上空隱去。
目睹沈雲萱那隻手漸漸消失,紀胤羨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割舍的留戀,良久之後,他才緩緩地將目光收回。
“稍後,許琛會為你們安排住宿,待你們想好了自己的名號,便告知許琛即可。
儘量在今天之內決定,這樣我們才能儘快為你們辦理戶籍手續。”
話音剛落,紀胤羨轉頭望向其他依舊跪伏在地的人們,“都起身吧,回到各自崗位,準備開始工作。”
眾人這才緩緩從地上爬起。
或許是跪得太久,或許是內心的驚慌尚未平息,他們許多人站起來時,身軀都顯得有些搖搖欲墜,隻能相互扶持,以免因為腿軟而再次跪倒。
紀胤羨翻身上馬,一人獨自騎行向刺史府的方向駛去。
許琛則前往安排沈瑤等人的住處,唯有淩祈帶著一隊人馬緊隨紀胤羨之後。
“淩祈,稍後我會寫一份緊急奏折,用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送往盛京。”
“遵命!”淩祈回應道,眉宇間卻透露出幾分憂慮,“然而,將軍,若新派的刺史心懷叵測,我們該如何是好?”
正是因為有將軍和菩薩的庇護,潞安的現狀才略有好轉。
若再來一位心懷不軌的刺史,今後的每一步都將受到重重阻礙。
紀胤羨目光如炬,語氣堅定,“不會再有新的刺史。”
他會說服皇上,將潞安也納入他的轄區。
淩祈先是困惑地瞥了一眼自家將軍的背影,但很快,他眼中的迷茫就被敬畏和信仰所取代。
他們將軍所言即所行!
隻要是他們將軍宣布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實現!
即便萬不得已,他們將軍未能如願,不是還有菩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