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赫然是看到原本以為要吐血倒地的那個怪人,竟然在微微一滯之後直接一個半轉身,缽大的拳頭已經再次朝著他怒襲而來。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這樣的一幕無疑是讓穀清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看起來那怪人連半點傷都沒有,氣息甚至比剛才還要磅礴了幾分。
可穀清明明記得自己拍中了對方的胸口要害,而且還祭出一道暗勁進入了對方的體內。
你肉身力量再強,五臟六腑應該也經不起暗勁這麼一爆吧?
這個時候發生的事實,完全顛覆了穀清的認知,這也導致了就算有秦陽的出聲示警,他也有些來不及做任何的動作了。
這個敵人就真像是一個沒有半點痛覺,甚至連五臟六腑都沒有的機器人,普通的攻擊方式根本不能傷其分毫。
穀清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人,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他娘的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鬼東西?
砰!
說時遲那時快,當穀清知道自己沒時間躲避,隻能將兩隻手臂抬起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的時候,對方的拳頭已經是如約而至。
一股磅礴到無可匹敵的大力從對方的拳頭之上爆發而出,在穀清臉色大變之下,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臉色已經是一片駭然。
“哼!”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穀清,下一刻便是悶哼一聲,有些蒼白的臉上湧現出一抹紅潤,嘴角邊上也同時溢出了一道血絲。
很明顯在對方強大而詭異的肉身力量之下,穀清僅僅是被對方轟中一擊,便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氣息也是一陣紊亂。
在穀清的感應之下,此人雖然修為確實是氣境後期,可是這肉身力量卻遠超同境同段的古武者,甚至都達到了氣境大圓滿。
當然,如果僅僅是肉身力量強橫,也不可能讓穀清這麼快就敗下陣來。
這所有的一切,還是那人身體的詭異,這好像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最讓穀清感受得直觀的,就是這人好像沒有半點痛覺。
你強悍的攻擊打在其身上,最多也就是讓其身體晃一晃而已。
原本覺得對方在自己那一擊暗勁之下要身受重傷的穀清,反而是被對方用這種詭異的方式打了個措手不及。
“穀清師兄!”
看到穀清嘴角溢血,沐清歌忍不住高呼一聲。
而這個時候的穀清則是微微搖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怪人。
因為他不清楚對方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收取自己的性命。
趁他病要他命,一般都是古武者爭鬥的理念了。
更何況他們心中先入為主,覺得這是哪個宗門安排在這裡的後手。
對方既然已經現身,那就不能讓這些人活著離開,從而曝光他們的無恥行徑。
此刻穀清體內一片紊亂,想要凝聚內氣都做不到,如果對方趁此機會攻擊的話,他不免會凶多吉少。
那邊秦陽雖強,卻離這裡還有近十米的距離,穀清並不能保證秦陽能及時把自己救下來。
然而讓穀清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全神戒備的時候,那個怪人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僵硬地轉過了身子,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那裡正是剛剛發出高聲的沐清歌所在之地,這讓穀清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了一些東西。
“看來他的目標,終究還是小師妹身上的號碼牌!”
這是穀清第一時間猜到的事實。
號碼牌之間是有感應的,想來對方早就感應到另外一枚號碼牌是在沐清歌的身上了吧。
“牌……子……給……我……”
這已經是怪人第三次說出同樣的話了,又或許他覺得在自己展示了絕對的實力之後,這些清玄宗的天才應該更能看清楚局勢。
在外人眼中,清玄宗四位,自然就是穀清的氣境後期修為最強。
而現在這個清玄宗的最強天才,都在三招兩式之下被轟得重傷吐血,剩下的這些人還敢強硬嗎?
此人顯然沒有見過秦陽的強橫實力,又自恃肉身力量恐怖,根本沒有將剩下的三個清玄宗天才放在眼裡。
“你……你到底是誰?”
被對方有些空洞,又有些陰森的目光盯著,沐清歌心頭有些發毛,在往秦陽身邊靠了靠之後,這才高呼出聲。
顯然沐清歌想要先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底細,這個看起來就有三四十歲的家夥竟然藏在這裡,一定要把他給曝光了。
“不給……就死!”
那人並沒有正麵回答沐清歌的問題,依舊是那很不自然的聲音,終於讓沐清歌旁邊的秦陽,朝著前方踏了一步。
“既然你自己不說,那就讓我來猜一猜吧!”
秦陽將沐清歌護在了自己的側後方,他眼神微微閃爍,就這麼盯著對麵的怪人開口說道。
“你不是人!”
緊接著不待對方回答,從秦陽口中就說出了這四個字。
讓得近處的顧慎和沐清歌,還有遠處的穀清,都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他。
包括那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怪人,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身形也是狠狠一顫。
那萬年不變的臉色,似乎也微微抽了抽。
“秦陽,你不要……你說什麼?”
這個時候一向自詡膽量不小的顧慎,都有些心頭發毛了,他先是想說“你不要嚇我”的,話到嘴邊才改了口。
剛才他們都覺得那人很是古怪了,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同於常人的動作,讓得他們感覺很不自然。
“我說他根本不是人!”
秦陽依舊盯著那怪人,將剛才的意思重複了一遍,不過沉吟著又開口說道:“或者說……他不是一個活人!”
“嚇……”
這話無疑是更嚇人了,讓得旁邊的一男一女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各自的眼眸之中,都看到了一絲恐懼。
“不……不是活人,難道……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沐清歌一張俏臉已經嚇得蒼白一片,甚至還伸出手來拉住了秦陽的衣袖。
總感覺這山間溪旁的空氣,都變得陰森冰冷了幾分。
“秦陽,你……你彆開玩笑了,看……看你都把小師妹嚇成什麼樣子了?”
顧慎感覺自己的牙齒有些打顫,他努力不想表現出自己也被嚇到的樣子,而是將旁邊的沐清歌拉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的沐清歌,又哪有心情去拆穿顧慎的小心思?
她先是看了看秦陽,然後又能將目光轉到那個怪人的身上。
“剛才我也有些大意了,直到現在我才看出來,那人身上的氣息,其實並不屬於他自己,而是被人強行灌進去的!”
秦陽看著那沒有任何動作的怪人,口中侃侃而談道:“拋開這些內氣氣息,還有一種特殊手段之外,他確實是一個死人!”
“他身上毫無生機,五臟六腑都沒有半點活力,這也是剛才穀清師兄那一擊,甚至那股暗勁都沒有能收到效果的真正原因!”
秦陽在說出一個事實的同時,索性連剛才穀清巧妙一擊沒有達成目的的原因也一並說了,讓得穀清恍然大悟。
“他不是人,也不是鬼,如果非要給他安上一個名字的話,叫行屍走肉或許更合適,或者更通俗一點,他就是我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僵屍!”
秦陽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精光,這一番解釋,總算是讓顧慎和沐清歌心中的恐懼消減了幾分。
“僵屍的話,難道是……”
顧慎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下意識衝口而出,下一刻他就看到秦陽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猜得應該沒錯,之前聽清歌妹妹說過,古武宗門之中,有一個極其詭異,而且擅長操控屍體的家族,叫做湘西符家!”
秦陽依舊盯著那怪人,聽得他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此物應該是湘西符家用特殊方法煉製出來的屍傀,不僅能遠程控製,還能讓屍傀開口說話。”
“這東西自然不會是參加潛龍大會的符家天才,我猜那個天才應該躲在某一個地方,控製控著屍傀,想搶我們的號碼牌!”
說著這話的時候,秦陽終於移開了目光,朝著四下打量了一下,但最後卻是失望地轉回了頭來。
“這湘西符家的控屍術真是神奇,竟然能在這麼遠的距離操控屍傀,有機會可得學上一學!”
秦陽沒有感應到某些氣息,隻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方距離很遠,這讓他的眼中射發出一抹火熱之光。
要是自己也能煉製出這樣一副甚至多副屍傀的話,豈不是說以後跟敵人對戰的時候,可以以多欺少?
秦陽沒有找到那個符家天才,也猜測真正擂台比試的時候,可能不能帶著屍傀上去,但至少在這第一輪能事半功倍。
轟!
然而就在秦陽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從那屍傀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而狂暴的氣息。
似乎是因為秦陽剛才最後的那一句話,刺激到了對方的某根神經,讓得其氣息都有些控製不住。
要知道湘西符家的控屍之術,乃是幾千年傳承下來的不傳之秘,非符家嫡係不得輕傳。
想要煉製一具屍傀,可不僅僅是找一具屍體這麼簡單,那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絕對讓外人難以想像。
就拿參加潛龍大會的這個符家年輕天才來說吧,眼前這具屍傀,是花了他至少十年才煉製而成的本命屍傀。
可現在秦陽卻是說要將符家的控屍秘術學上一學,這無疑是觸碰到了所有符家之人的逆鱗,這也是導致屍傀身上氣息爆發的原因。
“秦……陽……,你……找……死!”
當這股強悍的氣息夾雜著屍傀主人的戾氣爆發而出之後,從其牙縫之中擠出的這幾個字,蘊含著濃濃的殺意。
“嘖嘖,我說你們湘西符家的控屍術真是神奇啊,你是怎麼做到將自己的思想傳遞到屍傀之中,還能讓其說話的?”
秦陽口中發出感慨之聲,目光卻在不斷打量那具屍傀。
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隻要對方不做動作不說話,看起來真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而就算是對方跟穀清打了一架,如果不是秦陽精神念力強橫,從中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的話,恐怕沒有人能看出端倪。
也就是說湘西符家的控屍術簡直詭異之極,而這應該還隻是一個年輕天才控製的屍傀。
秦陽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是那些湘西符家的老一輩強者操控屍傀的話,恐怕會更逼真更厲害。
秦陽說話的同時,甚至還踏前了幾步,似乎是想要走近細看。
這樣的話語和動作,無疑是徹底激怒了屍傀,或者說屍傀的主人。
由於秦陽在清玄宗廣場之上跟唐無遮的衝突,導致他的名字被很多人聽到,但也僅此而已了。
至於後來在進入清玄宗後山發生的事,比如說秦陽收拾唐無遮,再收拾馭獸堂雙璧,那就隻有很少數的人才知道了。
至少這個操控屍傀的湘西符家天才,並不知道秦陽有幾斤幾兩,更不知道這是一個自己招惹不起的恐怖人物。
又或許是那人覺得自己都不用現身,就能操控屍傀將號碼牌奪下,再將這個秦陽打得跪地求饒。
在大多數天才的印象之中,清玄宗也就穀清才達到了氣境後期,顧慎和沐清歌就是來湊數的。
剛才清玄宗最強的穀清都已經被屍傀轟得重傷溢血,剩下的三個男女,不過就是土雞瓦狗罷了。
呼……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屍傀根本不想再跟秦陽說太多廢話。
他隻知道把這家夥打服了,一切就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隻聽得一道破風之聲傳將出來,屍傀那僵硬的身體已經是狂噴而來,擁有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秦陽小心,他肉身極強!”
見狀穀清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哪怕他知道秦陽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但萬一又在出其不意之下著了道兒呢?
事實上在經過馭獸堂那一男一女的事後,秦陽就算是麵對實力比自己差的古武天才,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武斷和盲目自信。
誰也不知道這些看起來隻有氣境的年輕天才身上,有沒有宗門長輩給他們的寶物?
畢竟以秦陽現在的實力,在築境氣境固然是無敵,可麵對那些真正的古武前輩高手時,還是很不夠看的。
湘西符家也算是古門一流勢力,其內高手不少,而且手段詭異,屍傀之術更是讓秦陽大開眼界,他並沒有太自大。
“我倒是真想看看,這玩意兒到底能有多硬?”
見得屍傀朝著自己怒撲而來,秦陽心中戒備,口中卻是發出一道冷聲,緊接著同樣抬起手臂,看起來跟屍傀的動作如出一轍。
這一幕也讓穀清有些無奈,心想自己剛才都提醒過你屍傀肉身極強,你怎麼還想著要跟對方硬碰硬呢?
就算穀清見識過秦陽強橫的肉身力量,可這屍傀除了肉身強悍之外,還毫無痛覺,跟對方硬橋硬馬對拚,無疑會很吃虧。
到時候對方打在秦陽的身上吃痛,而你的力氣打在對方的身上,屍傀卻是毫無感覺,這根本就不是一次對等的戰鬥。
隻可惜無論穀清如何高看秦陽,他還是太保守了。
而秦陽之前無論是對付唐無遮,還是對付馭獸堂二人,其實都隻是牛刀小試罷了。
就幾個氣境大圓滿的古武天才而已,根本不可能逼出秦陽的全部實力。
因此他們這三人所見到的,也隻是秦陽本事的冰山一角。
秦陽雖然現在對古武天才們不再小看,可單以本身的戰鬥力而論的話,他足以碾壓所有的古武天才。
他隻需要防備著對方可能攜帶的強者寶物或者手段,但至少眼前這個屍傀的戰鬥方式,看起來極其單調。
穀清覺得這樣拳拳到肉的硬碰硬對秦陽不利,可秦陽最擅長的也是肉身力量,隻要對方沒達到衝境,他就不可能有絲毫忌憚。
砰!
在旁觀幾人注視的目光之中,秦陽的右手拳頭,跟那屍傀伸直的右臂拳頭交擊在了一起,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從兩者拳頭相交的地方,陡然爆發出一股強悍的交擊之力。
哪怕是離得有些遠的顧慎和沐清歌,也能感覺到勁風撲麵。
這讓他們下意識退出了幾米遠,同時暗暗心驚。
心想那樣的力量,無論是哪一道落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都得重傷吐血。
退出幾步之後,二人才終於將目光重新轉回兩者交擊的戰場。
這一看之下,不由又驚又喜。
隻見秦陽依舊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反觀那剛才不可一世的屍傀,卻是被直接轟得退出了好幾米,都不知道退了多少步?
由此也可以見得,秦陽的肉身力量,終究還是遠在那屍傀之上。
這種毫無花哨的硬碰硬,所呈現的結果也是頗為直觀。
哪怕剛才心中有些擔憂的穀清,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的擔心太過多餘了,自己終究還是小看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了。
在這邊清玄宗三人驚喜交集的同時,被轟退好幾米遠的屍傀,那空洞的眼眸之中,似乎也閃過一抹隱晦的震驚。
顯然屍傀的那個主人,也就是那個不知躲在什麼地方的湘西符家天才,也被秦陽這恐怖的肉身力量給驚到了。
畢竟單肉身力量而論的話,這由特殊方法煉製的屍傀,已經堪比一些以肉身力量見長的氣境大圓滿古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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