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護心鏡一類的東西!”/br秦陽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他想著那個孔正揚的身份,心想以文宗的底蘊,這家夥身上不可能沒有防禦之物。/br隻不過在秦陽的感應之下,孔正揚胸口的防禦之物,比起剛才那道力量來可就弱得太多了,應該沒有超過衝級的層次。/br“哼,我倒要看看,是你這衝級之物的防禦厲害,還是我的d級手術刀更勝一籌?”/br秦陽鼻中發出一道冷哼之聲,緊接著他心念動間,強大的精神念力越過空間,瞬間注入那柄d級手術刀之內。/br“秦陽,垂死掙紮沒用的,跟我文宗比底蘊,你還差得很遠!”/br短暫的驚愕之後,剛才被飛刀停滯轉彎驚了一下的孔正揚,似乎恢複了文宗第一天才的自信,在此刻出聲譏諷。/br事實上秦陽猜得沒錯,在孔正揚的胸口,確實放置了一枚防禦力極為驚人的護心境,不過隻比他本身的修為強上一些罷了。/br想來孔文仲覺得年輕一輩還是需要曆練,給了一件攻擊寶物,在這防禦之上他也就沒那麼上心了。/br更何況在孔文仲看來,先前那種攻擊力量一施展出來,要是還收不到效果的話,再強的防禦也是白搭。/br護心鏡隻是讓孔正揚在遭受出其不意攻擊的時候,能護住自己的心臟要害,沒想到今天在這裡居然派上了這麼大的用場。/br孔正揚覺得秦陽已經黔驢技窮了,如此強弩之末的飛刀攻擊,根本就不可能刺破自己的衝級護心鏡。/br所以他極其自信,覺得秦陽之前施展的那些手段,不過都是嘩眾取寵,再詭異難測又如何,最終還是要憑底蘊實力說話的。/br整個古武界之中,也隻有另外兩個超一流宗門,能在底蘊上勉強跟文宗比一比了。/br而且這還是文宗沒有把那些巧取豪奪偷搶來的東西公之於眾的前提下。/br在外人不知的情況下,文宗的早就已經是古武界第一宗門了。/br“嗬……咳咳……是嗎?”/br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勉強撐著坐將起來的秦陽,口中忽然發出一道聲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明顯是重傷垂死。/br可是當眾人將目光轉到秦陽身上的時候,卻發現這個清玄宗的天才,極度蒼白的那張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br這個笑容跟湘西符家的家主符魁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是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br因為看現在的情況,你秦陽才是身受重傷的那一個。/br當你的手術刀沒有能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後,局勢必然是掌控在孔正揚手中。/br至於孔正揚之前轟傷秦陽的那一道磅礴力量,或許接下來會有人去跟文宗掰扯,但至少你秦陽此刻的下場很是淒慘。/br既然如此,那你又是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的?/br哢!/br就在所有人都因為秦陽的話而心生異樣之時,一道輕聲突然從孔正揚所在的方位傳將出來,讓得他們心頭一凜。/br“不好!”/br與此同時,當眾人將視線轉回孔正揚臉上時,赫然是發現這個文宗第一天才臉色瞬間大變,甚至還有一抹掩飾不住的慌亂。/br因為隻有孔正揚這個當事人才清楚地知道,那道輕聲乃是從自己胸口發出,是護心鏡被一道強大力量轟得出現了一道裂痕。/br如果說剛才的孔正揚,還對自己有著極度信心的話,那現在的他,在感應到那股力量的時候,所有的信心都被生生打散。/br他有些無法理解,那柄手術刀到底要鋒利到什麼程度,對方控製手術刀的力量到底要大到什麼程度,才能將衝級的護心鏡給刺出一道裂痕?/br嘩啦!/br再下一刻,當孔正揚感覺到護心鏡已經在手術刀之下轟然爆裂成幾瓣的時候,他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極度蒼白。/br不得不說秦陽精神念力全麵爆發,再控製著手術刀刺擊而出的時候,收到的效果果然沒讓他失望。/br這也說明孔正揚那枚護心鏡的防禦力,確實沒有超過衝級。/br而秦陽的手術刀卻是d級手術刀中的極品,花了他整整兩百五十的積分,鋒利程度可想而知。/br一柄d級頂級的禁器,之所以隻需要花費二百五十積分,那是因為最頂尖的d級材料,大多都花在了這柄手術刀的刀刃之上。/br這就是古話所說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的道理。/br單以體積而論的話,手術刀在鎮夜司寶物庫一眾d級禁器之中,無疑是最小的一種。/br但僅僅是這小小的一枚刀刃,絕對堪比那些**百積分才能換到的d級頂級禁器材料,這一點勿庸置疑。/br孔正揚胸口的護心鏡,固然也是用極為堅硬的材料鑄成,但比起鎮夜司寶物庫的材料,可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br如此突如其來的力量爆發,不僅是讓孔正揚始料未及,就連北方高台上一直在關注戰局的文宗宗主孔文仲,也在此刻大吃一驚。/br“父親,救我!”/br眼見自己命在頃刻,下一刻就要被那柄鋒利之極的手術刀在身上刺出一個血窟窿,孔正揚終於還是忍不住高呼求救起來。/br開玩笑,連護心鏡都沒有能擋住那柄手術刀片刻,就憑他孔正揚這衝境初期的人體肉身,那還不是熱刀切豆腐嗎?/br在這樣的情況下,孔正揚第一次感到了無儘的恐懼。/br而在他的潛意識之中,唯一能救自己的希望,就是他那個無所不能的父親。/br可相對於孔正揚這個當事人,當其他人聽到他這道高聲的時候,心頭都下意識生出一個個念頭。/br那就是文宗宗主實力雖強,但此刻他離著孔正揚還在數十米的距離。/br這麼遠的距離,怎麼可能來得及相救?/br那柄手術刀離孔正揚的心臟不過一兩厘米,以其轟碎護心鏡的力量,再刺穿孔正揚的胸口,將其生生轟殺,應該隻是一兩秒鐘內的事吧?/br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孔正揚要被那柄手術刀穿胸而過,而離得極遠的孔文仲,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死在眼前。/br這場戰鬥實在是太在戲劇性了。/br如果孔正揚真的在這種情況下身死道消,那這場決戰的最終勝利者,反倒要變成那個奄奄一息的秦陽了。/br他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人能想到秦陽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能用一種詭異的手段,控製飛刀攻擊敵人,最後還真的奏效了。/br無論秦陽的傷勢有多重,隻要他還留有一口氣,想比起已死的孔正揚,那他就是本屆潛龍大會最終的冠軍。/br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之火間。/br就算是孔正揚本身,也根本沒有把握自家那個老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救自己一命。/br這一刻孔正揚心中除了不甘心和恐懼之外,還有一絲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屆潛龍大會?/br沒有什麼是比性命更重要的,就算是傲如孔正揚也不例外。/br當自己命在頃刻的時候,什麼潛龍大會第一,什麼古武界第一天才,什麼文宗宗主的小兒子,這些都不再重要了。/br一旦身死,他從小到大所有的榮譽都將煙消雲散,他也不可能再是文宗第一天才。/br如果再給孔正揚一次機會的話,他恐怕不敢再跟秦陽放對。/br那個清玄宗的家夥,簡直恐怖得不像話。/br直到現在,孔正揚都沒想明白,那柄飛刀怎麼會停滯轉彎,又為何會擁有如此之大的力量?/br他甚至覺得,就算是手術刀被一個衝境初期的古武者握在手中,也未必能在一擊之下就轟碎自己的護心鏡吧?/br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無論孔正揚心中有多後悔絕望,他隻能感覺到手術刀冰冷的刀尖,刺進了自己的胸口皮肉之中。/br“定!”/br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孔正揚即將被刺穿心臟死在當場的時候,北方高台之上,陡然傳出一道低沉的喝聲。/br就算旁觀眾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位文宗宗主開口出聲了。/br隻不過他們並不認為僅僅是這麼一個字,就能保下孔正揚的性命。/br包括秦陽的嘴角邊上也是露出一抹冷笑。/br他可以感應到孔文仲離孔正揚有幾十米遠,在這種距離之下,對方絕對阻止不了自己下殺手。/br隻不過秦陽又有些奇怪,他相信孔文仲已經猜到那柄手術刀是自己控製,所以想要救孔正揚的話,應該第一時間開口威脅自己才對?/br可對方什麼都沒有做,既然如此,那秦陽也不會有半點的手下留情。/br是你孔正揚先不講武德的,是你先用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要置自己於死地的,那就得有被反殺的覺悟。/br“咦?”/br然而就在秦陽精神念力控製著手術刀,想要一舉擊殺孔正揚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忍不住驚噫了一聲。/br因為精神念力控製之中的手術刀,在剛剛刺進孔正揚胸口一厘米多的時候,竟然不能再寸進分毫了。/br又或者是在北方高台上孔文仲發出那一個“定”字的時候,秦陽就感覺自己精神念力控製下的手術刀,被一隻力量驚人的無形之手給握住了。/br無論秦陽如何催發精神念力,那柄手術刀都是紋絲不動。/br僅僅隻刺入一厘米多的手刀術,自然不可能刺破孔正揚的心臟,也讓這個文宗天才終於撿回了一條性命。/br此刻孔正揚的額頭臉上全是冷汗,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上,再加上鼻中流出來的鮮血,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br可這個時候的孔正揚,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在意自己的形象。/br他微微一愣之後,一股狂喜終於從心底深處升騰而起。/br“我……我活下來了?我活下來了!”/br再過片刻,從孔正揚的口中,先是發出一道疑惑之聲,緊接著又變成了肯定的語氣,也將所有人的心神全都拉了回來。/br“怎麼回事?難道是秦陽在最後關頭手下留情了?”/br這是所有旁觀之人下意識的心聲。/br因為現在孔正揚的身旁沒有任何一個其他人,所以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及時相救。/br除了秦陽在最後關頭收手這個理由,恐怕沒有其他能解釋孔正揚能活下來的原因。/br可以他們對秦陽的了解,這家夥心性狠辣,殺伐果斷,沒理由在最後時刻手下留情才對啊。/br“應該是對文宗有所顧忌,不想給清玄宗招惹麻煩吧!”/br最終他們也隻能將其歸結到這個理由之上了。/br想來秦陽剛才對孔正揚冷嘲熱諷,到最後卻不得不為自己和宗門想一想。/br在整體實力之上,清玄宗跟文宗根本沒得比。/br雙方宗主的修為,也相差了兩個小段位。/br孔正揚可是孔文仲最疼愛的小兒子,如果秦陽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其殺了,那就算是真正撕破了臉皮,要不死不休了。/br隻是這樣一來,如果孔正揚沒死的話,那身受重傷的秦陽,便算是主動放棄了這一次潛龍大會的冠軍。/br“嘖嘖,孔先生這一手頂尖的言出法隨,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啊!”/br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北方高台之上,突然傳出這樣一道恭維之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br“什麼?難道不是秦陽手下留情,而是那個文宗宗主施展了言出法隨的手段嗎?”/br這一下眾人再次淩亂了。/br因為他們都看到那個說話之人乃是唐門門主唐傲雲,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玄境後期強者。/br相比起他們這些下邊的旁觀之人,高台之上的一流勢力之主,無疑感受得更加直觀,見識感應也比他們強得太多太多。/br既然唐傲雲都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他們剛才的猜測有誤,並不是秦陽手下留情,而是孔文仲在最後關頭出手了。/br一些人更是想起剛才孔文仲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喝出的那一個“定”字,想必這就是最高境界的言出法隨吧。/br事實上唐傲雲說得沒錯,孔文仲剛才確實是施展了言出法隨,隻不過這其中也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東西。/br其他人震驚於孔文仲隻是一個字就救了孔正揚,可事實上就算他是玄境大圓滿,也絕對不可能隨便一句話就改變這麼遠距離的局勢。/br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孔文仲和孔正揚之間,有著嫡親血脈上的聯係,這才有讓他在剛才露了那驚才絕豔的一手。/br這要是換了一個人,離著這麼幾十米的距離,在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哪怕是孔文仲也隻能望而興歎。/br說實話此刻的孔文仲都有一絲後怕。/br因為如果他出聲晚一點,又或者沒有能及時阻止那柄飛刀,那他可就要失去這個自小疼愛的寶貝小兒子了。/br短暫的後怕之後,孔文仲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轉到了秦陽的身上,其眼眸深處,閃爍著一種詭異的光芒。/br因為此時此刻,秦陽依舊控製著精神念力,想讓手術刀刺進孔正揚的心臟。/br秦陽的精神念力,跟孔文仲的言出法隨之間,進行著一場彆開生麵的拉鋸戰。/br隻可惜秦陽隻有築境大圓滿的精神力,而孔文仲卻是玄境大圓滿的超級古武強者,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br所以秦陽連續催發了好幾次精神念力,最終都隻是做了無用功,根本不能讓手術刀在孔正揚的皮肉之內,再前進哪怕一絲一毫。/br可是這樣的力道,就算是不能撼動孔文仲的言出法隨,卻讓他的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br此時此刻,秦陽勉強坐在廣場的另外一端。/br他跟孔正揚之間的距離,至少也有十米以上,而且兩者之間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連接。/br既然離著這麼遠的距離,那秦陽又是如何控製手術刀,還能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呢?/br一些玄境高手,或許可以用內氣外放的手段,控製著物品做出短暫的離體攻擊,但那持久力絕對有限。/br而且內氣外放肯定是有跡可循的。/br作為玄境大圓滿的古武高手,孔文仲相信沒有任何一種外放的內氣,能逃得過自己的感應。/br可在孔文仲的感應之下,秦陽和孔正揚,或者說那柄手術刀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內氣聯係,那這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br更何況秦陽隻有氣境大圓滿的修為,根本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內氣外放。/br更不可能讓外放的內氣,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br“如果不是內氣外放的話,難道是?”/br突然之間,孔文仲腦海之中靈光一閃,陡然想到了一個可能。/br這讓他眼眸深處的那抹精光,都在這時變得濃鬱了數倍。/br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對孔文仲來說,或許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也能讓他幫助孔正揚做了某些齷齪事後,依舊站在道德的製高點。/br“退!”/br將心中那些異樣的念頭強壓而下之後,孔文仲口中再次發出一字沉聲,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br噗!/br隻見那原本刺在孔正揚胸口的手術刀,竟然在孔文仲發出輕聲的同時,噗地一聲彈了出來,最後掉落在不遠處的廣場地麵之上。/br鐺啷!/br當這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各人耳中後,他們就不再懷疑先前那些猜測了。/br那確實是文宗宗主用一種極為神奇的手段,救了孔正揚一命。/br至此,秦陽身受重傷站都站不起來,而孔正揚嚴格說起來卻隻是受了一些皮肉外傷,依舊有著強大的戰鬥力。/br但這一場潛龍大會最終的決戰到底誰勝誰負,卻有些不太好說。/br先前的時候,秦陽用自己強大到離譜的肉身力量,壓製了孔正揚,並一拳打在其麵門之上,讓其鼻血長流。/br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認為秦陽要贏了,也要創造一次氣境逆伐衝境還戰而勝之的神跡。/br沒想到孔正揚突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將秦陽轟得重傷吐血。/br要不是靠著那紅色光罩,恐怕都會直接一命嗚呼。/br那個時候眾人又認為本場戰鬥獲勝的會是孔正揚,哪怕他贏得有些不光彩,也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br可再下一刻,一柄不知人什麼地方飛出來的手術刀,卻是將孔正揚弄得手忙腳亂,最後還差點被刺破心臟而死。/br又是在這樣的時候,文宗宗主一手驚天動地的言出法隨,再次救了孔正揚一命,也就有了現在這樣的結果。/br單以雙方狀態來看的話,孔正揚無疑要好得多。/br秦陽卻隻是勉強坐在那裡,連氣息都是極度萎靡,明顯已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br孔正揚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太自然,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隻是受了一些皮肉輕傷,對他本身的戰鬥力並沒有什麼影響。/br看起來是孔正揚要奪得本屆潛龍大會的冠軍了。/br以他衝境初期的實力,早在他轟破靜竹的佛門金身時,很多人就已經認定他是冠軍了。/br但一想到孔正揚之前施展的那股恐怖力量,再想到最後關頭孔文仲的出手,他們又覺得那個文宗天才不配擁有潛龍大會的冠軍。/br因為那兩次足以改變本場戰鬥結果的東西,都並不屬於孔正揚本身。/br可以說他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破壞了潛龍大會的規則。/br一時之間,廣場內外顯得有些安靜。/br他們的目光不斷在秦陽和孔正揚的身上打量來去,最後又轉到了北方高台之上。/br顯然他們這些隻能在下邊外圍旁觀的古武者,沒有資格決定這最後一場決戰的勝負,還是得高台上那些大人物來主持。/br“孟習,你不宣布結果,還在等什麼?”/br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高台之上的孔文仲臉色陰沉,見得他目光陡然一轉,口中發出的聲音,讓得下方那個報幕人身形狠狠一顫。/br從第二輪開始,潛龍大會的主持權就已經轉到了文宗宗主的手上。/br剛開始的原因,隻是因為太多人懷疑第一輪有黑幕。/br文宗這個古武者孟習,乃是孔文仲的親信。/br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成為了擂台決戰的報幕者,負責宣布每一場比鬥的開始和結果。/br剛才的孟習也是被孔正揚和秦陽之間的戰鬥驚到了,一時之間有些失神。/br直到這個時候宗主大人的聲音響起,他才如夢初醒。/br作為孔文仲的親信,孟習第一時間就知道宗主大人是什麼意思了。/br那是讓他趕緊宣布這一場潛龍大會最終決戰的勝利者是孔正揚啊。/br事實上這個結果已經在孟習的心中演練過無數遍,他一直都認為這屆潛龍大會最終的冠軍,非孔正揚莫屬。/br隻是那個秦陽的表現,太過出乎了孟習的預料。/br他剛才除了失神之外,也在等一個確切的結果呢。/br現在看來,宗主大人直接忽略了孔正揚兩次的違規,就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的寶貝小兒子扶上潛龍大會冠軍的寶座。/br作為文宗門人,又一直以孔文仲馬首是瞻,這個時候的孟習怎麼敢再行怠慢?/br“我宣布,本次潛龍大會最終決戰的勝利者是孔……”/br隻見孟習深吸了口氣,緊接著從他口中發出的高聲,讓得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br“且慢!”/br可就在孟習剛剛要說出孔正揚這個名字的時候,卻不料後方高台之上突然傳出一道喝聲,將他最後兩個字給打斷了。/br這讓孟習有些鬱悶,卻有第一時間轉過了腦袋,看向了身後的高台。/br這才發現是清玄宗的宗主清玄子,緩緩站起了身來。/br剛才打斷孟習的自然也是這個清玄宗宗主了。/br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站出來的話,說不定就會寒了所有清玄宗弟子的心。/br“清玄道長,你有何話說?”/br孔文仲也隨著眾人的目光,將視線轉到了清玄子的身上,聽得他沉聲問道:“還是說,你對現在這樣的結果,有什麼不滿?”/br“大家應該都看到了,我文宗天才孔正揚天賦驚才絕豔,獲得本屆潛龍大會的冠軍,乃是實至名歸!”/br孔文仲侃侃而談,見得他抬起手來一指,說道:“而清玄宗的秦陽,現在的狀態,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吧?”/br“難不成清玄道長是覺得秦陽還沒有開口認輸,這一場最終較量還有轉折的可能嗎?”/br不得不說這個文宗宗主口才真是分屬一流,他隻拿現在的結果說事,半個字都不提之前他們父子二人是如何破壞潛龍大會規則的。/br“既然如此,正揚,那你就親口問一問,你對麵的那個對手,到底還能不能打?”/br孔文仲的聲音陡然拔高,聽得他朗聲道:“如果他還能打,那戰鬥繼續,你也不用有絲毫的手下留情,畢竟是清玄宗自己不肯認輸!”/br此言一出,整個廣場內外頓時一片安靜,顯然都在消化孔文仲這連續幾番話的意思。/br而原本心情有些複雜的孔正揚,見得父親如此給自己撐腰,他心中的某些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仿佛恢複了一貫的自信和傲氣。/br剛才被手術刀刺破皮肉的那一刻,孔正揚是真的害怕和絕望,甚至那個時候隻要能讓秦陽收手,讓他給對方磕頭賠罪都願意。/br可他這種人明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而且他也清楚地知道,有著父親幫助自己,自己一定不會再落入先前那種致命境地之中。/br“秦陽,你認不認輸?”/br所以在旁觀眾人異樣甚至有不少鄙夷的眼神之下,孔正揚仰起了脖子,居高臨下地對秦陽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來。/br這個時候的孔正揚,仿佛是憑他自己的實力打得秦陽如此淒慘一般。/br而如此作派,也讓外圍不少人撇了撇嘴。/br隻不過因為孔正揚是文宗天才,身後又有文宗的背景,再加上孔文仲已經開口,並沒有多少人在這個時候說話而已。/br他們跟秦陽也沒有太多交情,清玄宗也遠遠不能和文宗相提並論。/br為了這莫須有的事情而去得罪文宗這尊龐然大物,是為不智。/br“嗬……咳咳……嗬嗬……”/br耳中聽著孔正揚的問聲,秦陽強壓下紊亂的氣息,抬起頭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但那咳嗽聲卻是昭示著他體內嚴重的傷勢。/br“我秦陽這輩子也算是見過不少無恥之人,但臉皮厚到你們父子這種程度的,還是第一次!”/br秦陽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讓得不少地方的古武者,都是下意識點了點頭。/br因為秦陽雖然是在強力嘲諷,可他所說的也是事實。/br今天這場最終決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親眼目睹的他們都是心知肚明。/br“孔正揚,你敢對天發誓,承認這場戰鬥,是靠你自己的本事才贏我的嗎?”/br秦陽臉上噙著嘲諷的冷笑,陡然間問出的問題,讓得臉上帶著血跡的孔正揚,眼眸之中也不由閃過一絲尷尬。/br“嘖嘖,你們文宗還真是霸道啊,真當這潛龍大會的規則是擺設不成?”/br秦陽穩定了一下體內的傷勢,侃侃說道:“這前有遠超自己本身修為的東西將我轟傷,後有玄境大圓滿的高手隨意出手改變戰鬥結果,這就是號稱儒家正統的文宗?”/br“照我看,以後這三年一度的潛龍大會也不用再舉辦了,冠軍直接內定你們文宗的天才可好?”/br秦陽將目光轉到北方高台上的文宗宗主身上,冷笑著說道:“反正隻要有人比你們文宗天才厲害,你文宗宗主直接出手把他打殺了便是!”/br連續的幾番話,道出了這一次潛龍大會最終決戰的事實,也強力嘲諷了文宗父子的不要臉。/br明明是他們先破壞了潛龍大會的規則,偏偏現在當作沒事人一樣,還要用言語擠兌清玄宗的天才,這臉皮之厚簡直突破天際了。/br“還有你們其他人,我知道你們顧忌文宗的厲害,也害怕文宗宗主找你們的麻煩,可你們的眼睛不會都瞎了吧?”/br秦陽的聲音繼續傳來,聽得他說道:“我也不需要你們替我說話,但隻要你們認可我說的那些話,全都保持沉默就行了!”/br當秦陽這話落下的時候,北方高台之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br這在無形間無疑是印證了秦陽的指責,認定了是文宗先破壞規則。/br這讓孔文仲父子的臉色都漆黑一片,他們沒有想到秦陽竟然還有這樣一手,這等於是將文宗架到了火上烤。/br事實上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秦陽直接讓那些各大宗門家族之主幫自己說話,跟他一起指責文宗的無恥,肯定是沒有多少人會這樣做的。/br最多也就是清玄宗正副宗主據理力爭,可清玄宗人微言輕,他們說的話又有多少人會在意呢?/br沒想到秦陽反其道而行之,並沒有讓那些人說話。/br這樣一來,自然也不會在明麵上得罪文宗宗主了。/br可剛才發生的事就在眼前,以他們各宗各家之主的身份,肯定也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所以隻能保持沉默。/br這樣一來,秦陽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br他是用這樣的一種方法,綁架其他的宗門家族之主,跟自己站在了同一戰線之上,還能讓孔文仲無可奈何。/br也就是說現在隻要沒有人出來反駁秦陽,那他說的那些話就是事實。/br就是孔正揚先破壞了潛龍大會的規則,這個冠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br“孔先生,我覺得秦陽說得沒錯!”/br安靜的氣氛之中,一道聲音終於傳將出來,正是清玄宗宗主清玄子所發。/br現在他不僅代表秦陽,也代表著整個清玄宗。/br孔文仲轉過頭來看了清玄子一眼,卻是什麼話也沒說。/br而那眼眸之中的陰霾,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鬱了。/br“眾所周知,潛龍大會比武擂台之上,不得使用超過自身修為的外物,誰要是施展,就算最終獲得勝利,也得被取消資格,我說得沒錯吧?”/br清玄宗占住了道理,而且從秦陽那裡得到了啟發,最後問話出來的時候環視了一圈。/br這個時候依舊沒有人開口,也就是說他們所有人都默認了確實有這一條硬性規則。/br要不然擂台比戰的時候,所有人都拿出家族宗門長輩給的寶物,那比的就不是自身的本事,而是各自宗門的底蘊了。/br“孔先生,我們都不是瞎子,剛才孔正揚施展的那道力量到底有多強,想必所有人心中都有數,你也不用睜著眼睛說瞎話。”/br清玄子的口氣變得有些不客氣起來,隻是他這將所有人都拉在一起的伎倆,讓得不少人都微微皺了皺眉頭。/br聽清玄子的口氣,好像誰沒感應到孔正揚之前那道力量底細,誰就是睜眼瞎一般。/br事實上他們確實是感應得很清楚,那股力量莫說不是衝境初期,甚至都達到鬥境初期了,絕對不是孔正揚靠本身修為的內氣就能施展得出來的。/br這也能證明是孔正揚先破壞了潛龍大會的規則,而且還用那股遠超他本身修為的力量,將秦陽轟成了重傷,簡直太卑鄙無恥了。/br“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秦陽也有屬於自己的本事,哪怕身受重傷,也未必沒有改變戰局的手段!”/br清玄宗臉色嚴肅,就這麼盯著孔文仲說道:“可是孔先生你之後的出手,再一次破壞了潛龍大會的規則,這才是導致孔正揚還能站在那裡的重要原因!”/br“孔先生,你作為一個外人,插手潛龍大會最終決戰的戰鬥,這不合規矩!”/br清玄子的表情變得強硬了幾分,繼續說道:“這些事情,我們都可以認為你是愛子心切,或者關心則亂下的衝動為之。”/br“可是孔先生你做了這些事情之後,卻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當著古武界所有人的麵,依舊認定孔正揚獲勝,那恐怕就不太能服眾了吧?”/br最終清玄子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質疑和訴求,讓得不少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br因為清玄宗子將先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剖析得極其詳細,更闡述了這些事情所能產生的後果,可謂是有理有據。/br自始至終,文宗宗主孔文仲都沒有插話,也沒有開口反駁清玄子的這此論述,而是臉色平靜的聽對方把所有的話說完。/br這也讓不少人認為這個口才不錯的文宗宗主,是被清玄宗宗主給說服了。/br又或者說在這樣的事實麵前,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哪怕是強勢如孔文仲,也得在意一下民意,不敢做得太過。/br如果最終孔文仲真的妥協,不再堅持讓孔正揚拿這個這個冠軍的話,那本次潛龍大會的冠軍,豈不是要落到清玄宗手中了?/br秦陽是誰?那是在本屆潛龍大會開始之前,幾乎所有人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一個清玄宗天才。/br沒想到正是這個清玄宗名不見經傳的弟子,一路過關斬將,最後以氣境大圓滿的修為,擊敗了衝境的文宗天才孔正揚。/br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懷疑秦陽的實力了,也不會再認為他沒有資格成為本屆潛龍大會的冠軍。/br可以說秦陽用一次又一次的戰鬥,還有那些不可思議的手段,打出了自己的威嚴。/br相對於隻想看熱鬨旁觀眾人,當廣場之中另外一位當事人孔正揚,在聽到高台之上清玄宗子的那些話後,臉色則是陰沉得如要滴下水來。/br這種從最開始的自信,到被秦陽擊敗的絕望,然後又在父親撐腰之下升騰起來信心,大起大落之下,實在是太折磨人了。/br明明自己才是古武界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明明那秦陽隻是個氣境大圓滿,可為什麼自己拿不到潛龍大會的冠軍呢?/br尤其是當孔正揚沒有聽到孔文仲出聲反駁,任由那清玄子將所有的話全都說完之後,他就覺得潛龍大會的冠軍,離自己越來越遠了。/br他自己做了什麼事,他肯定是心知肚明。/br事實上在他施展出那道鬥境力量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失去了爭奪潛龍大會冠軍的資格。/br可他自恃有文宗的背景,有能力壓古武界所有人的宗主父親,未必就不能坐上潛龍大會冠軍的寶座。/br他想著其他宗門家族之主都是欺軟怕硬,或許根本就不敢多說什麼質疑之言,那樣也就沒有太多麻煩了。/br區區一個秦陽,區區一個清玄宗而已,在你們這些玄境強者心中,肯定會做出一個最正確的選擇。/br廣場內外忽然變得有些安靜。/br所有人都是愣愣地看著北方高台上那個文宗宗主,想要看看他會做出一個什麼樣的決定?/br而就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孔文仲那張儒雅的臉上,竟忽然露出一抹笑容。/br而且這抹笑容越來越燦爛,仿佛想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一般。(本章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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