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遇溪抬眸看他,兩人瞬間四目相對。
“陛下,我們是君臣,你給我好處,我替你辦事,這本就是應該的”
蕭遇溪認真的說:“看在陛下你這麼信任我的份上,我也給你說一說,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你姓祁,這個位置一旦坐了,無論之後你是不是君主,隻要你曾是君主,你就不可能擺脫這個身份。
兩軍相戰敗了你會死,若你不坐穩這個皇位,被謀權篡位你也會死。
我要這皇位,你給了,就相當於將自己的命,交到我手上,就算我對你沒有殺意,但倘若日後我敗了,你依然逃不了一死。
若你看的透徹,就應該知道,你想活著,就得好好當這個君主,坐穩這個位置,在懂得這些之後,陛下你···可還敢信我”?
“我早就做過最壞的打算,是在你的幫助下,我才守得雲開見月明,我怎會不敢信你,如果能撐過此戰,我保證將皇位雙手奉上”
祁言澤說著說著,突然輕嗤一聲,“至於坐穩這個位置,我不是不想,而是沒實力沒靠山的我,做不到啊!”
“有我有將軍府,太後也是向著你的,太妃雖然跟太後不和,但有大局觀,她亦是會向著你,怎麼不算是靠山呢?”
蕭遇溪說:“你也才十六歲,一切都還來得及,實力可以培養,若你想學,就一定能做到”。
“祁國向來講究長幼有序,因為我是最小的皇子,我沒想過自己會成為未來的君主,所有人都沒想過”
祁言澤轉眸看向一旁,無奈的說:“所以我學不學習,學的好或不好,並沒有人管我,也沒有人跟我說那些大道理。
他們隻告訴我,懂些道理心性不壞就行,不需要很優秀,不需要事事都會,以後當個閒散王爺就好。
幼時誰不愛玩啊,當時聽他們這麼說,我還挺開心的,可在得知,父王將皇位傳給我的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了”。
祁言澤緩了口氣又道:“一切確實都還可以培養,但人不是生來就愛學習的,鬆散的性子一旦被養起來,就很難回到最初了。
如今,我看似是老實了不少,每日埋在禦書房,一坐就是半宿,我也確實有在學,但逼著自己學,和本身就愛學並不一樣。
我真怕有朝一日,自己將自己給逼瘋了”。
蕭遇溪看著他,一時不知如何安撫,沉默一會說道:
“我給陛下一個準信,若我坐上皇位,便能力挽狂瀾,至於之後,我會儘全力保護你,並守好這個國。”
“好”,祁言澤應下,“既然你意已決,那待查明太尉身死的真相,我就在朝堂上讓位於你”。
片刻後,蕭遇溪走出金鑾殿,臧嵐見狀連忙跟上她。
然而沒走幾步,蕭遇溪突然腳下一頓,手扶額頭,麵色白的不正常,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
臧嵐見狀連忙扶住他,擔憂的問:“你怎麼了?”
蕭遇溪緩緩放下手,眼前卻有些模糊,看的很不真情。
臧嵐見她站穩,剛鬆開手,卻反被蕭遇溪抓住手腕,“扶著我點”。
“好”,臧嵐應下,扶著蕭遇溪出宮,直到來到馬車旁,臧嵐才鬆開手,抬手撩開馬車簾。
蕭遇溪的視線,一直是模糊不清的,好在不是特彆嚴重,大致還能分辨,緩緩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