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看著,達到了忘我境界,似乎隻要坐在這裡,全天下任何事情都和自己無關了,完全進入到自己的狀態中。
蘇塵突然覺得,自己施展龜息術都是多餘的,這個狀態的雲不易,就算你站在他麵前,他都不帶看一眼的。
蘇塵看向墓碑畫像,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鐘天地之靈秀,美極了。
“雲不易用情至深,還真是一個癡情種。”
蘇塵歎息,夕瑤在雲不易的心裡,留下了抹不去的種子。
那是一種至情至深,莫說十年,一輩子都不可能抹去。
此刻,雲不易坐在這裡,雖陰陽兩隔,卻如愛人在身旁。
這一刻的雲不易,是安靜的,他眼底深處的憂愁,似乎消失了,被汪洋般的柔情所替代。
“夕瑤,我來了。”
雲不易淡淡說道,柔情似水。
他沒有太多的話,也沒有訴說衷腸,這麼多年過去了,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
“哎,雲不易至情至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不惜背叛家族,手刃親兄,他日若知曉這隻是一場陰謀,不知道他當如何自處。”
蘇塵歎息,這麼一刻,雲不易的背影,是多麼落寞。
他被全天下拋棄,被親族唾棄,他以罪人之軀坐在這裡,對夕瑤的情感,成為了他活在這世間唯一的寄托。
雲不易取出了一大壇酒,先在墓碑前灑了一些,然後抱著酒壇,一飲而儘。
酒很烈,那種刺鼻的烈。
雲不易沒有運功消酒,任由烈酒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漸漸的,他雙眼迷離。
蘇塵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迷茫中夾帶著憂愁,悔恨,無奈。
這一刻,雲不易所有複雜的情緒,借著酒勁全部表現出來,他不再是一個天驕,不再是第一聖子,他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平凡人。
“聖心訣對他根本沒用,這家夥留在神龍教,完全是自願的。”
蘇塵幾乎可斷定,雲不易留在神龍教,隻是為了夕瑤,彆無其他。
好家夥,雲不易隱藏的真夠深的。
他雖然沒有受到聖心訣影響,但這並不耽誤他對神龍教的忠誠,這份忠誠,源自於夕瑤,那個將他心都給擄走的女人。
要破雲不易,必須從夕瑤下手,拿到當年陰謀的事實,擺在雲不易的麵前。
酒精的麻醉,讓雲不易癡迷,他喜歡這一刻的自己,似乎回到了年少輕狂的當年。
雲不易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木雕。
木雕隻有巴掌大小,是人形雕刻。
蘇塵看的清楚,那是一個冠絕天下的青年,眉宇都被雕刻的清楚,和雲不易有幾分相似。
雲不易看著手中雕像,手顫抖的厲害,漸漸的,朦朧打濕了雙眼,一滴熱淚落在雕像之上。
“哥,哥……”
雲不易抽泣著,緩緩將雕像摟在懷中,近乎於熔化的那種。
“哥,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啊。”
雲不易的心,像是在被撕裂。
十年了,足足十年,溪水河畔那一劍,就像是噩夢一樣,無時無刻撕咬著他,撕咬著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殺夕瑤,為什麼要殺我的摯愛,我隻是愛上了一個女人,我有什麼錯……”
雲不易的痛,在烈酒的刺激下,宣泄而出。
十年了,憋了十年。
喪失摯愛,手刃親兄,氣死生母,這個男人,這些年到底承載了什麼。
蘇塵不忍再看,這個陷入深海的男人,每天都在經曆窒息般的痛。
蘇塵看向夕瑤的墳墓,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這個女人。
這是一場陰謀,蘇塵倒是要看看,這墳墓裡麵,究竟埋葬了什麼。
蘇塵暗中施展太虛魂訣,絲絲縷縷的魂力傾瀉而出,躲避掉這裡法陣的影響,魂力無聲無息的滲透到夕瑤的墳墓內。
裡麵是一座水晶棺,水晶棺內,放了一顆定顏珠,可保屍體百年不變。
當蘇塵看清楚水晶棺內的屍體的一刹那,臉色狂變。
“不是夕瑤。”
蘇塵身軀震動,水晶棺內,埋葬的是一個老嫗,很普通的老嫗,根本不是夕瑤。
“夕瑤沒死。”
蘇塵情緒炸裂。
雲不易出於對夕瑤的尊重,不可能去探查墳墓內的情況,而且,這墳墓被人布下了結界,神念掃不進去,蘇塵依靠著太虛魂訣,才勉強進入其中。
這是一場陰謀,針對雲不易的陰謀。
墳墓裡不是夕瑤。
那真正的夕瑤,此刻在什麼地方?
如果她真的愛雲不易,為何十年不出來相見,讓雲不易痛苦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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