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展示一下你那出神入化的功夫給我看,讓我看看有多利害?”我嘻笑了起來。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好像是我求你似的,愛學不學!”白胡子老頭終於怒了,口裡念念有詞,頭也不回鑽進了暗河中。
……
一年後,我從後山無底洞中出來了。
中午時分,小村莊很安靜,鮮有人跡。百十戶人家的石牆瓦房散落在青山綠水間,錯落有致。在一棟破舊的低矮瓦房前,我輕輕地拍打著木門,嘴裡叫喊著:“爺爺、爺爺……”
屋裡長久沒有回應,而隔壁一戶人家的門卻輕輕推開,探出一個三十多歲年青婦女的腦袋來。不過,當她看到我的模樣,身子一哆嗦,臉色一白,嘴裡發出一聲尖叫,急速縮回去,“呯”的一聲把門重重關上了。
聽到隔壁關門的動靜,我淡淡地回頭望了一眼,順勢坐在瓦房門前的台階上,用手支著腦袋,望著對麵熟悉的大青山出神。
一會兒以後,那名年青婦女又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偷偷摸摸地打量著我。
我輕輕一笑,頭也不回地說道:“三嬸,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聽到我的說話聲,年青婦女漸漸瞪大了眼睛,怯生生地問:“你……你真的不是鬼?”
我轉過頭,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來,曬笑道,“三嬸呀,你真是胸大無腦,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再說了,你見過這麼英俊帥氣的鬼麼?”
年青婦女叫李月娥,丈夫在家族中排行老三,自從生下孩子以後,村裡的男女老少都稱之為三嬸。
“你真的是小瘋子?你沒死?跑哪裡去了?……還有,你為什麼穿成這樣……”李月娥被調笑,提著的一顆心卻放了下來,但她還是將信將疑,一隻手還緊緊握著門框,隨時做好關門的準備。
驟然出現的我,此時頭發很長,光著膊子,腰間隻圍著衣服,光著兩隻長腿,鞋也沒有,如果皮膚黑一點的話,就成了十足的野人了。
捕捉到李月娥的疑惑,我調皮的咧了咧嘴:“這一年來沒有衣服穿,原來的被樹枝刺破得都穿不上了,現在還能有點東西擋一擋,已經謝天謝地了。”
“小瘋子,你到底跑哪裡去了?為什麼這麼久不回家?村子裡的人都以為你被狼吃了呢。”李月娥一邊連珠炮地問,一邊小心謹慎地打開門走了出來。
“狼能吃得掉我麼?”我對她眨了眨眼睛。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是那麼愛吹,一隻兩隻吃不掉,十隻八隻呢?”李月娥撇了撇嘴。
“三嬸,多日不見,你還是那麼風采依舊,還是那麼有韻味,皮膚還是那麼白,哦,不對,好像腫了一點點……”我用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掃了李月娥一眼,從小到大,我就愛偷看這個豐滿的女人洗澡,可以說,她身上的每一處都被我看了個精光。
“哼,小瘋子,天殺的壞種!你怎麼不被狼吃掉,還跑回來乾什麼?”李月娥臉色微紅,嘴上雖然罵著,但心裡卻很受用。
“三嬸,我爺爺怎麼不在家,去哪了?”我話風一轉,認真了起來。
麵對我這種天馬行空的說話方式,李月娥早已習慣,馬上回答說:“你爺爺不住這兒了。”
“不住這,住哪?”我的笑臉瞬時僵住,爺爺孤苦無依,加上年紀大了,我擔心爺爺在自己失蹤這一年裡挺不過來。
“在山坡頭那裡蓋了間茅草屋,也就是你原來爸媽蓋的房子附近,就住在那裡。”李月娥用手一指山村的另一頭,歎了口氣。
“為什麼要住那裡?”我有些不明白。
“因為你家這棟老房子被唐大虎占了,用來放木材雜物了。”李月娥說著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生怕隔牆有耳。
“唐大虎敢占我家房子?真是反了他了!我現在就找他去,就算他爸是村支書也不好使!”我眼睛裡射出了一絲冷冽的光。
媽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才一段時間不在家,居然有人欺上門了!
“等等……唐大虎說,你還欠他的不少賭債,你失蹤了以後,他才來要房子抵押的……”李月娥焦急地拉著我,怕我又鬨出事情來。
“就算我欠他的賭債,跟我爺爺又有什麼關係?他怎能把一個老人掃地出門?——哼,他想死,那就怨不得我了。”我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慢慢吐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的逆鱗。
“小瘋子,你聽我說,你不要衝動,好嗎?你爺爺老了,不能再受到打擊。你今天能回來,是件天大的好事,都退一步好不好?”李月娥緊緊拉著我的手不放,因為她清楚,我向來說到做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向來正常不過。
“行,那就讓他多活幾天吧。”我一邊罵著,壓下怒氣,轉身走向家門。
農村的房子很簡陋,尤其是窮人家,隻用木板圍著四周,裡麵差不多是連通的。有一個大門,兩個側門,一般隻有一個側門上鎖,其餘兩個都是在裡麵用門閂閂著的。所以,我看到家裡的門上鎖,才會拍門,以為爺爺鎖著門在家裡睡午覺呢。
現在,我對著門上的掛鎖輕輕一擰,“哢嗒”一下,掛鎖應聲而開。
推門走進去,看到滿滿一屋都是木柴,看來是村支書的兒子唐大虎真用這裡來堆放柴草了。
看到這麼多東西,我嘴角微微一翹:“也行,唐大虎那狗玩意兒,還算有些孝心,這些木料就都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