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峰受了冷眼,也不以為意,臉皮厚著呢,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認真地說道:“唐伯伯,你這話就不對了,雖然我這個人不怎麼樣,但也算是一家之主,而你是村支書,我不來找你,找誰?”
唐雙元扯了扯嘴角:“你是一家之主?”
張曉峰正色地說:“那可不,我爺爺老了,家裡的一切自然由我作主。”
唐雙元聞言想了想,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由得點頭:“也是,你雖然還小,但你比你爺爺要清醒些。說吧,你來找我何事?”
張曉峰說:“我想承包村西頭保寨樹到後山無底洞那一片山林。”
唐雙元有些動容,不可置信地問:“你要承包那麼一大片山林?承包來做什麼?”
張曉峰摸了摸鼻子:“應該說是租吧,我租那一片地方,每年年底開租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隻要不違法,我的地盤我作主。”
唐雙元說:“那你打算租多久?”
張曉峰想了想:“一百年吧,一百年不動搖。”
唐雙元耐住性子問:“那你打算一年給村子多少租金?”
張曉峰想了想,伸出一個手指手:“一百塊吧。”
唐雙元臉瞬時黑了,手指著門外,厲喝道:“滾!滾出去!”
張曉峰紋絲不動,不卑不亢地說:“唐伯伯,你激動什麼?我這隻是漫天砍價而已。再說,這個租金理應就是你考慮的,你卻讓我開價,我還以為你要好好關照一下我呢,本著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信條,我自然希望越低越好了。”
唐雙元抬起頭,吸了口煙,緩緩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就開個價吧,一年五萬,你有本事就租吧,沒錢就回家去,該乾嘛乾嘛。”
張曉峰跳了起來:“唐伯伯,你瘋了?要這麼多錢,還不如去搶銀行呢。”
唐雙元麵無表情地說:“條件,我已經開了,你要不起就走吧,我沒空和你瞎扯。”
張曉峰語氣也冷了下來:“唐伯伯,你難道真的想讓大虎哥坐牢嗎?”
唐雙元馬上立起眼睛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認為這是一種交易也好,認為是一種互相幫助也罷,反正最終的目的,也就是結果,都是一樣的。”&bp;張曉峰開門見山地說。
“小瘋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辦不了的事情,你敢信口開河?”唐雙元譏笑道。
他一個堂堂村支書,也算是有一點身份和地位,鄉裡的頭頭腦腦,遇到他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的。現在兒子出了事,他該找的關係都找了,然而都無際於事,人人都對這件事情避而遠之,可如今村子裡一個無所事事的浪蕩小子卻大言不慚地說有辦法,這讓唐雙元根本都不願意相信。
“唐伯伯,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你生活了大半輩子,人情世故還是那麼老套?鐮刀削不了把懂不懂?蛇有蛇路龍有龍道你知不知道?”張曉峰心裡也有氣呀,這老東西如今已經日落西山了還這麼拽。
唐雙元神色一僵,雙眼一眯,盯著張曉峰問:“我家大虎頭上的傷是不是你下的悶棍?”
張曉峰心裡一驚,暗想,難不成大虎向他爹說了實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把唐雙元得罪死了。雖然大虎犯了錯誤,對他爹有一定影響,村支書肯定當不長了,可無論如何,現階段還是村支書,大權在握,很多事情必須有求於他,如果他鐵了心要針對我,那我什麼事都辦不成了。
不過,張曉峰也不是個前怕狼後怕虎的人,索性直截了當地說:“不錯,那個駱小玲就是我救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唐伯伯你和大虎哥好。你今天也看到了,這女人多大的身份多大的地位?如果大虎哥碰了她,以後有朝一日她聯係上家人,或者跑出山村,後果將不堪設想!”
“如果你不救她,她也不至於會跑出我們桃花村去吧。”唐雙元沉卻這麼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那麼聰明,可以委屈求全,等待時機嘛,再說,從我們桃花村跑出去的媳婦不是沒有,你說對吧?”張曉峰說。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個叫駱小玲的,身份確實不一般,我隻是從鄉裡的領導那裡聽到一點隻言片語,說她家是省城的,她爸爸在省政府裡麵的身份還不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唐雙元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說。
“我說嘛,我一看到那個傻女人,就知道她有些不一樣,所以才臨時決定把她救出去,免得我們桃花村都跟著遭殃了。”張曉峰得意地說。
“你也彆跟老子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你安的什麼心眼自個知道。”唐雙元沒好氣地說,作為支書,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可不傻。
“得,咱們誰也彆說誰,言歸正傳,你就說願不願意這個交易吧?”張曉峰不想再繞圈子了,聰明人之間說話,點到為止。
“你有把握讓我家大虎不坐牢?”唐雙元又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