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害怕兩人出事了,聲音有些著急。
角落裡麵,張元慶聽到藺入的聲音:“隊長,我在這裡。”
張元慶看到了一點光亮,是藺入手機的光芒。他走了過去:“怎麼不開燈?”
原來藺入就在角落裡麵鋪了一張草墊子,這個地方避風,再加上他帶了厚厚的被子和墊子,睡覺不影響。
張元慶看他在這裡躺著,就知道這家夥沒心沒肺,多半沒有什麼事情。
“周哥家哪裡有燈啊,都多久沒通過電了,我剛剛玩會手機,眼睛受不了,所以閉眼休息一會。這兩天,天一黑一會就睡,早上四點多就醒,生物鐘都調過來了。”
藺入還有點隨遇而安的意思。
“周哥呢?”張元慶沒有看到周奇,還是有些不放心。
“剛剛出去上廁所,現在正在房間裡麵,好像在磨鏟子。周哥是個勤快人,大晚上的磨鏟子。”
藺入這麼一說,張元慶就知道不好了。
張元慶打開手機,也沒有用手電筒功能,借助著屏幕光摸進了周奇的房間。
周奇果真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磨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鏟子。他眼裡的光芒,凶厲到嚇人。
“周哥,大晚上的怎麼突然磨鏟子。”
除了藺入這種沒社會經驗的,正常人都知道,有誰好好的大晚上磨鐵器?晚上燈光不強、視線不好,就算要磨也是白天。
張元慶看著鏟子上鋒利的刃口,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周奇埋頭磨著鏟子:“等會你們回去吧,我晚上要殺幾隻雞,搞不好濺得到處都是血。”
他這麼一說,張元慶就知道,周奇今晚是想要殺人了。
說明他剛剛上廁所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家門口被人守著了。他是有過一次經曆的,上一次也是這個情況。
先是有人躲在自己家門外,然後等到夜深了,突然喊著欠債還錢撞開了他家的大門。那一天晚上,周奇家裡如同進了強盜一樣。
周奇被人打倒在地,無數隻腳在他身上踹著。他已經生病的癡呆的母親,也被人從床上拖了下來,亂棍朝著她身上打去。
等到他恢複一點意識的時候,趕緊把老娘扶到床上,再看看家裡,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不是他有意識藏起了白條之類東西,隻怕什麼也都沒了。
天幸的是,他的妻子帶女兒去娘家了。不然的話,周奇都不敢想象,那些人趁著夜色,會做出如何喪心病狂之事。
而今天,那些人似乎想要故技重施。同樣的場景,深深刺激著周奇。
屈辱、憤怒、絕望、瘋狂,各種念頭在他腦海裡麵交織,他磨著鋒利的鏟子,額頭上大汗淋漓。
張元慶看出他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於是緩緩縮進了和他的距離:“周哥,你不要這樣。我跟你說,你的案子我已經推到了市法院了,而且得到了法院的支持。白文軒已經被列為老賴,而且是重點整治對象。就在今天,他的房子和賬戶都被凍結了。”
周奇聽到這些話,磨鏟子的動作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