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深有感觸的舉起杯子:“孫書記說得有道理,不過我今晚有些不勝酒力,隻有小杯了。”
孫希文端著量酒器,張元慶卻用小杯,這態度已經拿捏上了。
偏偏孫希文甘之若飴,他現在就怕張元慶繼續裝低調。對方再低調,自己就不知道怎麼辦了。總不能跪在地上敬他酒吧,好歹一大把年紀了,跪在地上容易老寒腿。
“張鎮長這話說得,您少喝一點。”孫希文一口乾下,然後趕忙給自己量酒器滿上,同時又為張元慶小杯滿上。
這還是當著關青允家人的麵,孫希文已經臉都不要了。
“張鎮長,這個見習崗位的事情,我倒是想要舉賢不避親。”
孫希文姿態很低,自嘲著說道。所謂舉賢不避親,不就是要推薦自己兒子麼。
張元慶也沒有吊著他:“這件事比較好辦,如果令公子願意的話,我看各方麵條件都很好,三天內就能有消息。”
他主動提出限定時間,彰顯了十足的誠意。
孫希文立刻又端起量酒器:“感謝張鎮長,我乾了你隨意。”
這一杯張元慶沒有隨意了,他也端起量酒器,與對方碰了一杯。兩人都是一飲而儘。
孫希文再度開口:“張鎮長,之前咱們有些誤會,沒想到您不計前嫌,還這麼幫我。那麼有些話,我再不說就不好意思了。其實縣裡麵傳回來的那些謠言,都是萬友駿和金振傳出來的。這兩個人,狼子野心陷我於不義。”
為了自己兒子的前途,孫希文知道自己必須要拿出一些東西來,這就叫投名狀。
當然不交投名狀也行,張元慶當著幾人的麵答應三天內把見習崗位解決。可是見習之後,隻是後備人選,後備不代表就有機會。
如果隻是見習,並沒有多少意義。大多數體製內的見習,都是一個坑。很多人,巴不得躲得遠遠的,隻有後置條件加上,才讓這個見習崗位顯得非常珍貴。
想要把後置條件拿到手,還不是需要張元慶來幫忙。哪怕就是能夠增加一絲幾率,也值得孫希文出賣兩個本來交情就不深的兩個人。
張元慶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有些意外,他原本認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肖薇。肖薇在班子成員的排名,僅次於孫希文,排在第五。
鄉鎮領導班子排名,前四是固定的,後麵都是看資曆了。肖薇排在其他人之前,說明資曆比其他人要高。
而且這女人的心思很深,如果這件事她乾得,也能說得過去。把孫希文頂在前麵動張元慶,張元慶若是還手,也是打在孫希文的身上。
兩敗俱傷之下,肖薇可以說是獲利方。這個屬於陽謀,因為張元慶不動孫希文,無法形成震懾。
孫希文一旦不穩,下麵人就會有想法。畢竟他們想要鬨事,也要通過一個有力的一方。總要支持一方,然後打另一方。
孫希文就是這個角色,更何況這家夥原本心裡就有躍躍欲試的渴望。這一次謠言事件,他如果早點出麵,那麼就不會鬨到後麵何勝歎要出手了。
隻是何勝歎出手,就要打壓孫希文。
孫希文現在能被壓製住,完全是何勝歎德高望重。但是再過一年,等到孫希文人頭熟了,手上的力量夠了。他就未必再會給老何這麼打壓,到時候張元慶這邊將麻煩不斷。
尤其何勝歎退了之後,張元慶如果在白彭鎮乾書記,孫希文順利接位鎮長,必然成為隱患。
所以張元慶這才用自己人情,辦這件事,為得就是把這個不穩定因素變成大力支持自己的有利因素。
隻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有些出乎張元慶的預料。萬友駿是白彭鎮組織委員,金振是負責交通及林長製的副縣長。
這兩人傳播這種謠言,對他們並沒有很多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