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掛了電話之後,不由想起馮毅斐的交代,他心裡沉甸甸的。
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選擇打電話給周強斌。
周強斌沒有接電話,而是回了一條信息,正在開會。
張元慶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又打電話給鄭瑤。
“你小子一個副縣長破事還真不少,又遇到啥事了?”
鄭瑤一如既往的刻薄,但是刻薄之中還是有幾分關心的。
張元慶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態,常溪縣的這個情況,他覺得太過複雜。現在的他,還能在搖擺之間,獲取一些利益。
可是如果長此以往,自己做事必然有收到掣肘。他要在這混亂的格局中,怎麼走出一條路來,這令他感到困惑。
大概是想起了鄭瑤的經曆,他坦誠詢問對方:“姐,感覺仕途這條路太累心了,像你這樣的人,怎麼一路走上去的?”
鄭瑤可以說是張元慶遇到的一朵奇葩了,給他一種感覺就是乾淨利索,誰的麵子都不給。甚至可以說是我行我素,這樣的人怎麼步步高升的。
之前周強斌也說過,鄭瑤四十歲前成為正廳是沒問題的。以她這樣的衝勁,可以說是副部在望,正部也不是不行。
在往上的事情,張元慶也隻敢想想,問都不敢問。
鄭瑤聽張元慶這個語氣,就知道他遇到事情了。她冷笑一聲:“像我這樣的人,當然是憑關係上去的,不然誰買我的賬。”
張元慶聽這個話,不由有些無語:“您可真是夠直接的,不過光憑關係,好像也不行吧。我現在在縣裡工作,覺得這些人太過複雜,你爭我鬥的沒完。想要乾事,又覺得被牽扯住,又害怕被人捅刀子。”
正如上次馬青源所說,體製內真是要練就三頭六臂又要心正意誠,太難了。
鄭瑤嗯了一聲:“算你還知道說人話,你這個問題,早晚都要遇到的。這是必經之路,我走過、周強斌走過,周老他們肯定也走過。我隻能送你八個字,慈不掌兵,情不立事。”
張元慶皺了皺眉頭,感覺這八個字送給自己不是很合適。自己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甚至之前準備坑呂達的時候,是真準備把他坑到家的。
更何況現在這個局麵,也不是自己心慈手軟造成的。
鄭瑤補充道:“或許這麼說,你還聽不懂。無論什麼地方,都逃脫不掉人性和規則。你也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可是你有時候會被各種情緒所乾擾。
你現在已經到了一定的位置,你會有渴望,也會有恐懼。你想一想,你覺得累是做事做得累麼?是彆人給你帶來的累麼?不是的,你的累就是你的情緒。”
這麼一說,張元慶方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反觀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確是受到了各種情緒的調動。
想要快點進步,又害怕被人給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