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他,已經是正科。放到鄉鎮去,那也是一把手或二把手,曾經在他眼中呼風喚雨的楚承,不也隻是正科而已麼。
所以對張元慶難得提起這些事情,他知道是個好機會,能夠跟著自己領導學習學習。
在張元慶感慨一句又不說話的時候,關青允小心翼翼問道:“以呂書記這樣的老江湖,既然做出了這種往上捅的事情,應該是有後手吧。”
張元慶淡淡道:“他過於自信在省廳的關係了,他真正的底子不在新站區,而是在省廳方方麵麵的關係。畢竟在省廳這麼多年,又管了多年人事,上能接天線,下能接地氣。所以他這一次要祭出這把武器,要向全縣乾部亮亮自己的鋒銳。”
說到這裡,張元慶不由感慨,這大概也是人性的一種表現。手握利器,其心必異。
掌握了省廳豐富的資源之後,呂達是有著傲慢的。且不說在這小小的縣區之中,就是放在江北市,馮毅斐、侯泉年隻怕很多事情解決不了,他出麵或許就大不一樣。
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從未展現過的力量。這一次,呂達決定要展現出來,他要以強勢手腕徹底鎮住自己這幫刁民,通過懾服常溪縣班子,也徹底打響他強勢的名頭。
張元慶說道:“在接待過程中,記住一點,給我盯緊了。把他們每一個舉動都要盯清楚,將他們說的話也要記錄下來。甚至當著他們的麵,進行錄音。我懷疑呂達想要在裡麵做手腳,現在要杜絕這一切外來影響。”
既然呂達不惜動用一切關係,也要打響這場擂台戰,張元慶也沒有退路可走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貼上去,跟他白刃戰了。
兩人趕到了青水鎮,提煉廠已經開了起來。他們過來的時候,提煉廠當前臨時負責人出來迎接。
臨時負責的人叫做趙靜,是一個很乾練的女人。
趙靜知道這個廠能夠恢複生產,跟眼前這位年輕的副縣長有很大關係。她作為廠子的管理人員之一,自然對張元慶非常感謝。
“張縣長,我替提煉廠所有職工感謝您。”趙靜三十多歲,雖穿著廠服,不過麵容比較清秀。她上前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張元慶的手,說不出的激動。
張元慶點了點頭:“現在生產情況怎麼樣?”
趙靜趕忙給張元慶介紹:“張縣長放心,我們所有管理人員如今也是二十四小時在這裡,堅決守住安全防線。”
“工人們願意回來參與生產?”
張元慶覺得有些奇怪,按說剛剛發生這種安全事故,大家出於畏懼情緒,應該也不好重新組織起來吧。可是這邊立馬就能組織起來人,證明提煉廠的管理還是有門道的。
趙靜聞言苦笑一聲:“張縣長,誰家裡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廠子不開工,大家吃什麼?大大小小要糊口,小孩學習開銷也不小,咱們都是窮苦日子過過來的,這個時候隻要多給錢,不愁沒人上班。其實說啥管理我們也不懂,錢給到位,人都會自己管理自己。”
張元慶聽到這大實話忽然愣了一下,這個大實話倒是有些返璞歸真的味道,不過能說出這番話,也證明這個管理人員是真正吃過苦的。
想到呂達一口一個生命無價的言論,就顯得太過矯情了。想想也是,一個住著豪宅家裡還要養保姆的人,他懂什麼民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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