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看著彭泰來這個樣子,不由想到當年自己看到他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仿佛運籌帷幄,在常溪縣幾乎占據著主導權。
可是現在,落魄的樣子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從雲端跌落到泥地了。
張元慶沒有打擊他,而是問道:“您說,如果我能幫到您的,我肯定會出手的。”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誰都不相信,我隻相信你。我給你的信息絕對重要,這也是你的好機會。”
彭泰來到這個時候,還不忘蠱惑一下張元慶。
張元慶鄭重點了點頭,然後彭泰來就說道:“我要舉報李泰的兒子,這個王八蛋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他借著他老子的權勢,在安北可以說是為所欲為。
他在常溪縣弄得幾個公司,都是空殼公司。他就是借著這些公司,賺取了大量的補貼。鮑勇是幫凶,俞思遠也是幫凶。”
彭泰來渲染一番,正要仔細說的時候,張元慶歎了一口氣:“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了線索。我們已經在調查李公子了。如果你有切實證據,那麼會起到積極作用,也是一種立功的表現。”
彭泰來愣住了,他沒想到,張元慶等人已經查到了。他哪裡有什麼切實證據,他的想法是先舉報,然後協助張元慶等人去調查。
畢竟他自己跟李公子等人接觸過,結合這麼多年的經驗,多多少少能夠查出一些問題。這樣以來,自己不就等於立功了麼。
可惜的是,他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如果是才被抓的時候,立刻反應過來,將矛頭對準李公子,那麼還有些用。
隻是那個時候,彭泰來還是對李公子抱有希望,覺得對方會把自己撈出去。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棄子了。
隨後鮑爽帶著證據出現,基本上乾坤已定的時候,彭泰來這才反應過來想要立功,已經太遲了。
聽到張元慶這麼說,彭泰來如遭雷劈。
彭泰來沉默半晌,然後臉色灰暗的看向張元慶:“給我一支香煙,行不行?”
張元慶將半盒香煙遞過去,彭泰來顫顫巍巍抽出一支,打火機半天都點不著。
張元慶走過去,為他將香煙點著了。
彭泰來卑微的點了點頭,也許是好幾天沒抽煙了,一口抽得太猛,劇烈咳嗽起來,眼淚都咳了出來。
張元慶麵無表情的坐著,他也覺得彭泰來可憐又可悲。可憐在於智慧不夠,在各種博弈之中,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可悲則是定力不足,若是沒有那個智慧,那就要控製自己的欲望。做該做的事情,勤勤懇懇一點,到了這個年齡,還會有老百姓說你好,還會有同事高看你一眼。
可惜彭泰來什麼都沒有,這樣的人身居高位,對他自己還有這個地方都是一個災難。
張元慶知道,彭泰來的心是惶恐和後悔的。往後的日子,他會更加的艱難。畢竟一個人上人成了階下囚,隻怕未必能夠過得了這個關。
有些領導進了號房,沒有一年時間就身體出現各種疾病,很多都是心理出現問題了。不少都是挺不住的,還沒到能出來的日子,自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