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看著這個文件袋,他並沒有立馬接下,而是笑看著他:“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湯非宇認真地說道:“張書記,我知道您與其他人不一樣,整個山南市,隻有您才能製服李桐魚。”
張元慶嗬嗬一笑:“這話我愛聽,材料留著,我明天讓紀委找你了解情況。”
聽到這裡,湯非宇臉色微微一變。他猶豫一下說道:“張書記,市紀委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最好是省委能夠出麵。李桐魚的級彆在這裡,一旦材料被他知道了,那就完了。”
張元慶聽了露出嚴肅的神情:“省紀委也不行麼?”
湯非宇打量了一下張元慶,看他認真的神色,這才說道:“最好是省委領導,您是省委領導派來的,他們肯定是相信您的。”
聽到他這麼說,張元慶不由歎了一口氣,他淡淡說道:“既然這樣,我現在開車帶你去省城,你當麵向省領導做個彙報如何?”
“我?”湯非宇臉色一變,然後趕忙拒絕,“我不行,我不適合去,我……”
說了兩句,湯非宇知道自己失言了,暴露了真實想法。
張元慶神色冷漠地看著他:“湯市長,我自問對你還算曾經有過相助之恩,你跟我玩聊齋?我也是在省紀委乾過,我還親自處理過你被誣告的案子,你這挖坑等著我跳?”
張元慶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不過他實在有些憤怒。嶽俊義實名舉報侯泉年前車在前,現在又準備借刀殺人,讓自己實名舉報李桐魚,這樣的計謀水平並不是很高。
高就高在,他們找了一個張元慶會相信的人。畢竟很多人都有一個心理,我幫過的人,他無論如何對我也是善意的。
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自己幫助的人能夠乾出這樣狼心狗肺的事情。
在張元慶的話語中,湯非宇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就連頭都不敢抬,隻怕碰到對方的目光。
張元慶緩緩說道:“這件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沒辦法。當初他們對付你,恨不得你身敗名裂。現在又要讓你對付我,本意也是讓你送死,如果我真的記恨上了你,你覺得你搭上他們的線就安全了?
古人常說坐山觀虎鬥,既然已經在這複雜的環境裡麵了,就不要把問題想得那麼簡單。我也是看在咱們緣分的基礎上,送你的一句忠告。特彆是李桐魚不管再根深蒂固,你覺得在省委眼裡,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聽到張元慶這麼一番話,湯非宇的表情極為複雜。
如果張元慶隻是罵他一頓,湯非宇固然無地自容,但是出門也就毫無負擔了。偏偏張元慶除了剛開始諷刺了他兩句,後麵所說的話,皆是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
這令本就身心飽受煎熬的他,差一點就繃不住了。
湯非宇一臉慚愧地看著張元慶:“張書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張元慶淡淡說道:“但知江湖者,都是薄命人。江湖之艱險,更要注意風浪,輕易還是彆下水了。”
湯非宇聞言頗有感觸,他想了想,低聲說道:“張書記,您也要注意一點,很多眼睛盯著您,注意些角落。”
說完之後,湯非宇拿著材料就離開了。
張元慶並沒有為難他,換作以前的脾氣,湯非宇的下場肯定會很慘。他一旦發狠的話,會不擇手段地出手。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位置,想法也變化了很多。湯非宇這枚棋子無足輕重,就是自己真的下狠心將他除掉,對李桐魚等人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