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反問一句:“是不是沒有趙家點頭,我就來不了四九城?”
在此之前,張元慶是有來四九城的機會的。無論是王老還是安老,都給過自己相應的承諾。甚至自己老丈人,也可以通過他的人脈,將自己弄進四九城。
反正無論如何都能過來,張元慶為什麼要這個和棋?
豪先生品著茶,緩緩說道:“四九城以你現在的能力,也能夠進來。不過是空著手進來,還是帶著趙家人情進來,那都是不一樣的。你走的路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你麵臨的困難也和其他人不一樣。
這個和棋對你來說,是一次機會。當然你也可以放棄這個機會,那麼就要在安北再待五年。這五年你如果能夠更進一步,那麼未來的路也就打開了。如果不能更進一步,那麼越往後就越艱難。”
豪先生的話已至此,安老在一邊輕聲說道:“士氣不可無,傲氣不可有。賭一時之氣,有些不智。”
兩人共同勸張元慶,一方麵是對張元慶的喜歡,另一方麵則是對張元慶有所期待。
張元慶卻歎了一口氣:“宋叔、安老,我並非賭一時之氣。我也知道你們為我好,不過我覺得為官與做人一樣,總要追求一些什麼。如果真就是為了一個位子而忙碌,也就失去了意義。
去魯東也好,留在安北也好,我所追求的是做出一些實在的東西出來。這一點也是我與白玉意不同的地方,我不想一味地妥協來換取所謂的通天之路,那不是通天之路,那就是狗洞。”
豪先生聞言沉默不語,安老蹙著眉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張元慶誠懇說道:“或許我的想法和您二位有些衝突,也或許您們認為我是在說空話。但這個真是我的想法,或者說是我的初心。我就是一個農門子弟,當年入體製內,確實是為了賭一時之氣,想要向彆人證明自己。
可是真的進入了體製內,我一直都沒有忘記我農門的身份。在江北市常溪縣,我想的就是讓這個地方富起來。在繁華區,我想的就是讓那個老城區美起來。到了山南市、天水市,我的想法也沒變過。”
張元慶說著想起了來時的路,他感慨道:“當然我也有私心,我也想要提拔、升遷。不過我的每一次提拔、升遷,都是憑借著做出的成績為底氣。所以哪怕是一次小小的進步,我也會為之感到高興。如果沒有這一切,隻是為了升遷而升遷,價值在哪呢?”
說著,張元慶不禁又重複了他向趙世禾所說的那番話:“彼富我仁,彼爵我義,君子不為君相所牢籠。誌一動氣,人定勝天,故君子亦不受造化之陶鑄。”
說完之後,張元慶不再說話,他知道很有可能一番話,會得罪豪先生,也許也會讓安老有些失望。不過他不後悔表達自己的心跡,畢竟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如果再往深度去挖,那就是張元慶不想去做一個官僚,或者說做一名政客。教育家陶行知曾經對他學生說過,我願你做政治家,不願你做政客。
張元慶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否達到政治家的高度,不過那是他想要走的路。
鄭瑤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她想起第一次與張元慶見麵之後,張元慶救了自己。自己想要給他一條捷徑,讓他到省報去平穩過渡,可以讓他更加順利地提拔。
當時張元慶就說了一句話,宰相必起於州部。
那個時候,可沒有想過,這小子哪怕不走捷徑,也憑借著自己一拳一腳闖出了如今的天地。趙家那麼多資源投入,各方大佬幫忙運作,也不過是換取了白玉意拔苗助長般的達到如今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