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茉坐在轎子裡,聽著街道上嘈雜的聲音有些不太習慣。
她在山上待了十八年,很少下山接觸這樣的環境。
她的師父曾告訴她,她本是相府嫡女,卻在出生的時候鬨洪災,皇帝知道後勃然大怒,當即就要斬殺她。
是她的舅舅,鎮北大將軍出麵保下了她,再三請求下才讓皇帝答應了送她去遠在千裡的秦山修行。
長大後,蕭茉才明白她舅舅為什麼要送她去那麼遠的秦山。
第一,秦山上住著一位世外高人,也就是她的師父。
聽師父說他和她舅舅曾經是一起學武的同僚,後來舅舅去了前線成了大將軍,而他則選了個清淨的地方修行。
第二,秦山離皇城千裡有餘,且山路難行,相府如果有人想害她,手也伸不到那麼遠。
讓她有些好奇的是,她是皇帝下旨貶去秦山的,怎麼會一封家書就把她送回去了。
疑惑間,蕭茉掀開車簾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種感覺,好怪異,那個她從沒呆過的相府,哪怕是自己的家,此時此刻她也沒有一點回家的喜悅。
相府外,隻有丞相夫人和一個扶著她的丫鬟在焦急的張望著。
時隔十八年,慕容姝終於可以和女兒相見了,她很激動,蕭文博作為一國首相,自然是不可能出來的。
有沒有人會出來接她,蕭茉一點也不在意,若不是師父相勸她壓根就不想回來。
馬車停在府外,她剛一探出身子,慕容姝就激動的連忙叫身旁的丫鬟去扶她。
蕭茉婉拒了,徑直胯下馬車朝慕容姝走去,她的眼神帶著陌生和疏離,身旁的丫鬟見狀連忙跟她介紹。
片刻安靜之後,她才生疏的喊了一聲母親。
進到府內,光景就和外麵大不一樣了,蕭文博坐在堂屋的正位上,兩邊則坐著兩位妾室,在往下就是各個妾室生的孩子,全都在等待著蕭茉的出現。
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在山裡長大的相府大小姐該是副什麼模樣。
在他們心裡,蕭茉應該是一個沒見過世麵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即使換上華貴的衣服也掩蓋不了窮酸的樣子。
可蕭茉的出現讓他們的幻想破滅了。
因為從小在山上習武的原因,她雖身高不及男兒,但氣勢卻比她爹還要足些。
而且,她並沒有穿相府千金的衣服,而是一身簡約的純白束腰長衫,大氣又乾練。
這是她臨走前她師父去集市上找人專門給她縫製的衣服。
蕭茉表情淡淡的走到堂屋中間,優雅的給蕭文博行了一個禮。
蕭文博嗬嗬笑著,蕭茉剛要起身,一旁的側室就一副教導的嘴臉叫住了她:“小姐在山上沒受過禮儀教導,這初次拜見父母是要行跪拜大禮的。”
此言一出,蕭文博,慕容姝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到了蕭茉的臉上。
剛才開口的側室掃了一眼坐在她對麵的另一個側室,掩嘴輕笑的模樣被蕭茉看進了眼裡。
她眼神伶俐的看向那個女人,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