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蕭茉的臉色,皇帝也是注意到了的,他眼神莫測的看著她,久久才緩緩開口。
“看來,你短時間內是不能帶兵出征了。”這句話,他是在惋惜也是在試探。
沈芸站在蕭茉身後,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帝,心一橫,走出去跪在了殿上。
“稟皇上,小姐身上的傷本來已無大礙,體內餘毒也在日漸排出,之所以氣色如此之差是因為每天跪罰一個時辰的原因。”
蕭茉震驚的看著她,眼神慌亂的看了一眼皇帝,連忙跪到了她旁邊。
“家奴不懂規矩,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眯著眼眸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祁肅淵,隻一瞬就把目光又放回了蕭茉身上:“他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嗎?”
蕭茉正想回答,祁越氣憤的聲音就先她一步響了起來:“這個蕭丞相,平日裡見誰都是一副笑臉,沒想到心思這麼歹毒。”
“就是,什麼時候責罰不可以,非要挑蕭將軍受傷的時候
若不是這一出,蕭將軍身上的傷說不定都痊愈了。”祁閔修語氣淡漠的補充在祁越之後。
他說完後,眼看祁肅淵還想說點什麼,蕭茉連忙搶在他之前解釋道:“臣女無意頂撞了家父,家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責罰臣女的,皇上明鑒。”
皇帝現在才沒心思細究這些事呢。
南堯西疆的康族部落最近換了新首領,據邊防探子來報,這個新首領是殺了他的兄弟繼承的王位。
他野心勃勃,殘暴不仁,上任之後四處欺壓周邊的小國。
近日,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南堯國,幾次三番挑釁不爽之後直接帶兵攻入了我朝邊境。
鎮守西疆的老將軍是先帝母家的遠親,現已七旬高齡,雖然年輕時是個戰無不勝的存在,但到底是年紀大了。
皇帝怕他逼不退敵軍,讓西疆百姓受難,所以才想從朝中遣派一個上過戰場帶過兵的人去支援。
卻不想……
大殿內的空氣在皇帝的持續沉默中逐漸變冷。
祁越給跪在地上的人使了個眼色,結果卻被無視了。
回過神來,皇帝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起來吧。”
蕭茉在沈芸的攙扶下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與此同時,祁越走到殿中跪了下去。
“父皇,讓兒臣去吧,兒臣領兵打仗一定在蕭將軍之上,不出三月就可逼退康族人。”
皇帝欣慰的看著他,卻遲遲沒有應下。
他當然知道他這個兒子領兵打仗的能力匪淺,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不想讓他去。
戰場上刀劍無眼,自從他在心裡把他當成儲君備選人之後,他就不想他再去了。
但如果百姓受苦卻沒有人能夠勝任這份差事的話,他也隻能鬆口讓他去。
皇帝在心裡幾分掙紮的想了一下,最後無奈的背過了身去:“那你就……”
他的話剛出口,殿外就火速奔來了一個侍衛呈上了一封書信。
“稟皇上,前線來報,尉遲將軍已經將康族人逼退到了我國邊境之外。”
聽到這個消息,皇帝心中大喜,轉回身來就疾步上前接過了侍衛手裡的東西。
他邊看邊點頭,笑的眉眼彎彎:“甚好甚好啊!尉遲將軍真不愧是我朝的元老。”
眼下的問題迎刃而解了,大殿中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祁閔修。
他是在場的人裡最不想讓蕭茉出征的人。
皇帝高興的哈哈大笑,隨即就想去跟喜歡的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目光掃到蕭茉的時候,他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你回去好好養傷,隨時準備出兵援助。”
吩咐完後,他看向了旁邊的太監總管:“你去送送蕭將軍,告訴蕭丞相免了她的責罰。”
皇帝前腳一走,祁肅淵後腳就跟了出去,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他不敢和祁越祁閔修他們單獨待在一個房間。
祁閔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裡的光變了又變。
見眾人都散了,蕭茉也不再逗留,給祁越和祁閔修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祁越緊跟其後,結果剛出門就看到了良貴妃身邊的掌事宮女。
他以為是衝他來的,不等對方開口就先不耐煩了:“我今天有事就不去給母妃請安了,你回去跟她說我明日再去看她。”
宮女笑著朝他搖搖頭,看向旁邊的蕭茉:“蕭將軍,貴妃娘娘請您去永央殿敘一敘。”
蕭茉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祁越,祁越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他母妃找蕭茉能有什麼事。
他將她輕輕拉到身後:“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沒什麼事,就跟你們一起去吧,正好有些日子沒去看她了。”
說著,他就想拉著蕭茉朝後宮走,卻被宮女用身體攔住了去路。
“貴妃娘娘隻想跟蕭將軍單獨聊聊,還請王爺不要掃娘娘的興才是。”
“她們連麵都沒見過,有什麼好聊的,你去回稟她,就說蕭將軍沒空,改日再去。”
麵對他的無理取鬨,宮女早已見怪不怪:“殿下擔心的事不會發生,反而,娘娘是在幫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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