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隻是看著像豬而已。”
裴榮點點頭,巨大的痛苦,讓他覺得山膏不是真的豬,是靈獸,能說話,好像也不算什麼,他啞聲問:“我是怎麼來的雲家?”
“是我和我哥哥救了你。”雲清站起身,她兩日夜不眠不休,守在這裡,但因為年紀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僅僅有些憔悴而已,“你與雲家的婚約,落在了我身上,所以,我與哥哥去了河新城,沒想到,正趕上你家裡出事兒……”
裴榮早先沒怎麼注意雲清,如今聞言才將視線落在雲清身上,想起家中出事前幾日,是收到了雲家的信,說雲七公子帶著雲九姑娘已經啟程,前往河新城,信中說了大概到達日期,他父母很是高興,祖母也很高興,信中提及婚約,說體諒他軍中公務走不開,雲九姑娘願意來河新城與他一見,相處幾日,若是雙方都滿意,便敲定婚事兒。
彼時,他是沒什麼高興的感覺,卻不想掃祖母父母的興,也由不得他推拒,畢竟與雲家的婚事兒,是祖母的心願,而且人家姑娘不遠千裡,奔波到河新城來見他,他不能不識時務,便默認了此事。
裴榮沉默片刻,站直身子,白著臉拱手,“原來是雲九姑娘,多謝你與令兄,你們是怎麼救的我?”
“我們去晚了,你家裡遍地血腥,隻你一人有一口氣,是完整的。”雲清想起當日所見,臉也白了幾分,那血腥的一幕,她覺得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噩夢,不過她沒心情可憐他,她隻想讓她的哥哥回來,或者她去到哥哥身邊。
裴榮白著臉咬緊牙關,“那後事呢?”
“因你命危在旦夕,河新城的大夫救不了你,我哥哥隻能留了人打理你家人的後事,帶著你匆匆回了雲家。”雲清簡單跟他說了經過,“那時我也嚇暈過去了,你若是想知道細情,我叫一名護衛來,讓他與你細說。”
裴榮點頭,再次道謝,“多謝九姑娘。”
雲清轉身喊一名仆從,說了一個護衛的名字,吩咐其去喊,那仆從立即去了。
不多時,一名護衛來到,對雲清見了禮,聽了雲清的吩咐後,又對裴榮見禮,將經過仔細與裴榮說了一遍。說完後,看著裴榮,心想這位裴公子,真是命大,如今看起來好模好樣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曾經腐爛潰敗滿身黑綠汙濁,幾乎讓人以為他活不了了,又唏噓敬佩果然是仙人的能力,才能救了他。
裴榮聽完經過,灰白著臉點點頭,有些支撐不住,從門框處滑下,渾身無力地坐到了台階上。
山膏也跟江離聲一樣,吃過人家的飯,十分懂得感恩,畢竟那是他第一回吃那麼好吃的飯菜,一大盆呢,當時裴家十分舍得讓廚房拿好東西喂它一頭豬,它走上前,用爪子拍了拍裴榮肩膀,“我主人的師傅給了她拘魂燈,等她醒了,就帶你回河新城搜你祖母父母的魂,帶回清虛,清宗主施法送它們去投胎,若是投胎快的話,明年你就見到人了。”
裴榮扭頭看著山膏,這話讓他一下子紅了眼睛,“再投胎也不是我祖母父母了……”
山膏“嗐”了一聲,“那也比你不知道他們魂落何方強不是?人生短短百年,總有一去,你總有一天,是要與他們分開的。”,它撓撓頭,“我活了上萬年,當初我前主人扔下我飛升的時候,我都要哭死了,但後來也不是活的好好的?”
裴榮收回視線,不說話。
山膏還想再寬慰兩句,婁千藝伸手扒拉它,“這種事兒我們不能感同身受,還是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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